尧棍子弃却医道,穿上了巡捕服,倒是如鱼得水。他本是那种吃冤枉饭的人,现在整天腰里挎着短火,手下又管着十几个巡捕,回到木坪山便好不威风。然而他一到家里便像个霜打的茄子颓丧得很,昔日如花似玉的娇妻如今真正成了臭婆娘。因为瘫卧在床屎尿不能自理,常常尿床,裤子里也经常有粪便。
周家虽然有钱,但由于呕心,谁也受不了这等污秽,因此请来的佣人走马灯似的,走了一个又一个,屋子里臭气难闻。妻子成了这个样子,他想做男欢女爱的事也做不成,欲火难耐,他只好去逛窑子。更揪心的是才生下的儿子不能哺乳,全靠喂些豆浆、面粉糊,已瘦得像个老鼠,昼夜啼哭。闹得一家人睡不好觉,人人心烦。于是他准备请奶娘对儿子哺乳,不然这儿子迟早会夭折,儿子一夭折,他就要绝后。
这奶娘找谁呢,他早想到了一个人——周立英的婆娘刘桂子。
说到刘桂子,尧棍子别有一种心理。他垂涎这女人,可是他一直无缘接近她,因此,当垂慕她时心里痴痴的,可想到不能对得手,心里又恨恨的。现在周立英出门在外,他想,这正好见缝插针,她又生了娃儿,虽说那娃儿已经三岁多了,但听说她还在为娃儿哺乳,他可以请奶娘的名义堂堂皇皇把她请来家里,一来解儿子哺乳之困,二来他也好尝尝她这野味,只是不知她肯不肯来。
不过他算准了一点,周老大一家都想赎回那五亩水田,四年的期限已快满了,他们未必凑足了这笔钱,对此,他准备在赎田这件事上给点诱饵,比如佣金丰厚一点,赎期延长一点,他们赎回田产之心迫切,肯定会被以佣金顶抵赎金所诱惑,这样定能把刘桂子请来。于是有一天他丢下腰间短火,脱下那身黑狗皮,一副绅士派头来到了周老大家里。他说明了来意,抛出了每月佣金二十块光洋的诱饵,并答应以佣金顶抵赎金,如果赎金不够可以延长期限。
要知道,时下政府里的公职,警察局里的一般警员,尧棍子这样的巡捕长,除了他们的吃黑贪占所得,他们真正的月薪亦不过如此。这么优厚的条件,要赎回田产这确是一条可行之路。周老大动了心,但他又担心棍子黑心,不愿儿媳有什么屈就,因此他没敢轻易答应,他要与儿媳合计合计。当下他让尧棍子先回去,过一天再答复他。
尧棍子走了,周老大便和儿媳刘桂子计议,他把尧棍子的为人如实告诉了她,要她自己拿主意。刘桂子理会到了公爹既想套狼,又不愿丢孩子的心理,她便想,即便尧棍子是条狼,他也未必就敢吃了她,只要她多加小心,处处防备,便不会有事,她已是周家的人,她也为周家的田产担忧,她咬咬牙,又拿出了她在桃花营闯祠堂的那股勇气,她告诉公爹,她答应尧棍子到他家去当奶娘。
第二天她让公爹去了尧棍子的家,等他把田产赎期限延长等具体事项议定好了,第三天她便带着女儿周琳一起过去了。
尧棍子喜不自胜,在他眼里,这女人好身材好体态,脸庞秀气,颇有姿色,自打她嫁到周家他就垂涎她,可是他无缘与她挨在一起。现在她住到了他的家里,看他怎样慢慢地享用她。他算了算,刘桂子要以她的佣金抵清那笔债款,得要上五六年,为了长久他必须先稳住她。因此开始那段时间他不敢放肆,隔几天到县署打个转,让手下弟兄出去打秋风,自己游逛一番便回到家里。为了笼住刘桂子的心,有时他还向她献殷勤。刘桂子见他还算规矩,便设想,他也许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坏,因此也就安下心来,每天给他那弱瘦的儿子哺乳,洗尿片,做家务,还给他瘫卧在床的妻子端屎端尿,她仿佛成了他们家的主妇。
然而,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尧棍子渐渐有些忍耐不住了。这一天他在外面喝酒故意喝了个半醉,很晚才回家。其时家人都已安睡,只有刘桂子抚着他儿子正在哼摇篮曲,听到尧棍子在外面喊声门,她便放下小家伙去给尧棍子开门。尧棍子进到屋里,便装出醉酒的样子径直走进了刘桂子的房间,并躺倒在她床上。刘桂子以为他真酒醉了,给他打来一盆冷水,拧上一条湿毛巾,让他擦脸,醒酒,她把湿毛巾递到尧棍子面前,说:“大少爷,你在哪里喝醉酒了,快起来擦把脸,清醒清醒。”
“我没醉。”尧棍子眯缝着眼看着她,回她。
“你都走错门了,还没醉,起来,擦把脸,到少太太那边去。”
尧棍子仍然装酒醉:“你就是我太太呀,怎么的,不让我睡?”
“尽说胡话。”刘桂子把毛巾丢回盆里,催他,“快起来。”说着俯身去拉他。
可是尧棍子张开双臂顺势一把抱住了她。他打着如意算盘,如果刘桂子顺从了他,他便心肝宝贝地掏心里话和她成就好事,以后便不用装醉酒,使使眼色便可如愿以偿地去享受她。如果她不从,他便可以借醉酒为托词,可进可退,以后慢慢再降服她。不过他垂涎她那么久了,又用了这么大的心计,就是她不从,他也要成就这一回,因此他把刘桂子死死抱住,勾起头就要去亲她。
刘桂子明白了,他在装醉,可她更清醒,她不能**,封建礼教的迫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