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大理好风光,此言向来不虚。只是今天却例外,傍晚时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竟带有几分春寒料峭的味道。
从被折断脚骨到现在,乔夜隐陷入昏迷已经接近了12个小时,这期间,她甚至发起烧来,整个人除了偶尔发出痛苦的咿唔,一直处于人事不省的状态。
幸好,段承希仍心存怜悯,没有将她扔到段家大宅最隐秘的地牢,反而找来老白,为她医治。
老白脸色严峻,语气里满是惋惜。
“少爷,医者父母心,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姑娘啊……”
他叹息一声,说罢摘下眼镜擦了擦,重又戴上,感慨道:“就算我赶来得及时,也回天乏术,她跛了。”
段承希对此并不感到太多的惊讶,他亲自下的手,轻重自然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缓慢地点了点头,他闭上眼,徐徐吐出一口气。
抬起手揉着胀痛的眉心,早晨发生的事如同一幕闹剧,如今回想起竟理不清丝毫的头绪,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段家这次输了。
五亿,并不是小数目,最致命的是,扣下货的不是骆翀,而是警方。
如果手下的人扛不住审讯,又或者被警方说服,那么段家势必岌岌可危,前途堪忧!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输给敌手,折损资金,这些,都令段承希感到犹如心头剜肉一般痛楚。
而来自乔夜隐的精心设计,更让他愤怒,这个骆翀一手调|教的小婊|子,他果然看错了她,轻信了她!
“用好药,尽量让她恢复,能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
就在几天前,就在这间屋子里,他曾对她许诺,留下来,他护她周全。
只是,到底还是食言了。
老白还是满心同情,摇摇头,实话实说道:“骨头断了,接上倒是没问题,只是体质弱,长不好了。虽然走路还是能走,但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儿……”
他说完,便走回去查看乔夜隐床头高挂着的输液瓶,不再开口。
段承希仍站在窗前,冷雨夜,分外凄清。雨势并不大,却极缠绵,雨丝细如绣花针,拍打在玻璃上,不多时就已密密麻麻一片,看得人更加烦乱。
“有新消息了,老大。”
门外无声无息地走来一个瘦高男人,是段承希的心腹手下之一,他站定,轻声打断了一室宁静,好看的小说:。
段承希眉头一皱,下意识瞥了一眼昏迷在床上的女人,见她丝毫没有醒来的预兆,这才抬腿走出房间,不忘带上房门。
“说!”
这种时候,他的情绪早已处在爆发边缘,语气极为不善。
“祁明凉死了。”
瘦高男人仔细地打量着段承希的神色,顿了顿,这才小心翼翼继续说道:“据说是送到了医院也没抢救过来,中了三枪,被警察按在了车里。”
薄唇紧抿成一线,段承希原本的面无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动容,眸中精光乍现,释放出浓浓的惊愕之色。
“他……没有跑得了?”
不得不承认,得知祁明凉的死讯,段承希还是有几分遗憾的。
祁明凉是个罕见的人才,很有手腕,相比于骆翀的狠辣,他则是更擅长收买人心。
千金易得,人心难求,段承希早就有心拉拢这样的副手。只可惜,祁明凉一心都在骆家,即便他献上两个同父异母的漂亮妹妹作为诱饵也不为所动。
“尸体呢?骆翀有没有派人去抢回来?”
狠狠皱了下眉头,段承希很清楚骆翀和祁明凉这些年亲如亲兄弟,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暂时、暂时还不清楚骆家那边的动态……”
沉吟了几秒钟,段承希挥挥手,深吸一口气道:“继续去打探一下,务必把整个过程的细节都弄清楚,包括谁先动的手,除了睡狐以外还有什么人,以及骆家任何的风吹草动,统统弄清楚!”
说完这番话,他心头浮起深深的疲惫,那是旷日持久的精神紧绷后,稍一松弛便全身酥软的脱力感。
也许,是该暂时蛰伏一段日子,暗暗蓄力,再发力,避开目前的敏感时期。
刚打发走了瘦高男人,身后门响,老白走了出来。
“忽然想起来,上次给这位乔小姐检查身体,我当时就觉得有几分不妥。不过不确定,就没有多言。”
段承希面上微微一凛,老白医术精湛,为人谨慎,从来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说含糊不清的话。
“回去后我查了不少书籍。虽然还不十分确定,不过感觉她用的药不像是普通的防止怀孕的药物那么简单,不孕应该只是副作用而已。我看,倒像是一些巫蛊之术,见不得光的。”
老白摇摇头,从愣在原地的段承希身边走过,留下他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自小生活在多国交界处,又是多民族融合的地方,这里有许多神秘的草药与习俗,如果乔夜隐真的被人下了药,那么倒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