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思聪今天也很反常,也是,英姑是赵家的嫡女,赵老太爷可是当朝吏部尚书,英姑的父亲也在京城为官,加之,又是许明鸾的嫡亲表妹姐,二太太虽是平妻,但林思聪的嫡子身份还是不那么正宗,娶英姑也算是高攀了,这样的妻子,对他将来的仁途是很有帮助的。
怪不得,平日间冷冷清清的林思聪也开始和几位表兄妹谈笑起来。
进了腊月,大少爷读书越发的用功了,阿九每日去竹篱斋时,就看见樱桃守在大少爷跟前,帮他磨墨挑灯剪烛,十六岁的樱桃越发的娇艳了,走路时,腰臀款摆,婀娜秀美,连阿九都看着错不开眼,何况是正值青春萌动期的少年郎。
阿九有时就坐在高高的藤椅上偷偷地打量大少爷,乌黑的大眼在大少爷和樱桃脸上睃来睃去,两条小短腿晃悠着,就像个局外人。
大少爷忍不住就拿书本拍她:“听小四说,你成天在学堂里打瞌睡,怎么就不肯多念些书?”
阿九就嘟了嘴:“又不许我考功名,我念来做什么?”
“将来也要相夫教子用的嘛,其他书友正在看:。”大少爷就歪了头笑阿九。
这人是流氓,总是调戏小未成年儿童!
看阿九又窘又恼又无奈的样子,大少爷笑得好生畅快,把书本塞到阿九手里:“我看累了,你帮我念。”
于是竹篱斋里就传来阿九清朗的读书声,樱桃就坐在旁做活计,画面还真算得上是……温馨,好把,暂时是温馨的,在阿九的心还没有打定方向的时候。
从竹篱斋出来,阿九打算去一剪梅看大姑娘,亲事说定了,连庚贴都换了,虽然离成亲还有两年,但大太太就开始给大姑娘张罗嫁妆,大姑娘自己也被关在屋里绣嫁衣,阿九一天也就请安时能见着她。
一剪梅的早梅已开了不少,更多的正打着花骨朵儿,阿九喜欢梅花,喜欢闻那涌动的暗香,冬梅看她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就笑着打趣:“姑娘,要不要把花瓣也收集起来泡梅花茶?”
阿九就想起当初林思敏把自己摘的菊花打落一地的事,想着好几天都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最近功夫练得怎么样,一抬眸,就看见有个人匆匆的从对面走过来,正是林思敏。
刚想叫他,那厮看见阿九就像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阿九好生奇怪,一跺脚道:“喂,你跑什么?”
“奴婢好像看见三少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冬梅就小声说道。
呃,怪不得那厮见了自己就跑,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看见吧,最近大老爷忙着安顿灾民和灾后重建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进了腊月,又要拜访上司,要给下属下考评,还要打点京里的官员,哪哪都是事,哪有时间管林思敏?
阿九就有些犹豫,看了眼冬梅,她是林思敏的名义上的嫂子,她现在若去看望林思敏,就看冬梅对她忠不忠了,如果忠,她会帮自己打掩护,如果她是大少爷、大太太的人,那她就会劝阻自己。
“云雀说要谢您教了她记帐,给您做了双棉鞋,姑娘既是喜欢梅花,就在林子里多玩一会子,奴婢去帮您拿来。”冬梅笑着说道。
阿九就松了一口气,拉着冬梅的手道:“谢谢你,我只是担心他受我连累,府里头能打他的,怕也只有那位世子爷了。”
这几天许明鸾对着阿九鼻孔朝天,老拿那双热得融化冰晶的眼睛审视她,让阿九好不自在,能避着就避着。
冬梅就郑重地点头道:“姑娘心里明白就好,您的身份尴尬,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前几次的事情,二房可清楚是谁帮了大太太,正愁找不到把柄呢。”
这是真心为阿九好,阿九的眼眶热热的,“我有分寸的。”
冬梅就站在假山旁守着,真要有人过来,有她在就好说得多了。
阿九拔腿就向林思敏跑的方向追去,过回廊后,却没有了林思敏的踪影,摇摇头正要回转,身子就被人一扯,转到了一剪梅的低坳处,林思敏念笑看着阿九:
“你追我做什么?”
阿九这才看清,他脸上果然是青紫一片,不由怒道:“是许明鸾吧,他又欺负你了?”
林思敏定定地看着阿九,只是笑。
“笑什么,傻呼呼的。”阿九被他笑得莫名,忍不住敲他的头,可惜身高差距太大了,只能敲到肩膀。
“挨点打算不得什么,再多挨几次,我就能把他的招式学个五成了,。”林思敏不以为忤,深谭般的眸子里闪着自信。
“干嘛要挨那只绿孔雀的打,你想学武,我教你就是。”
许明鸾那家伙太讨厌了,他可是武将世家,府里头有的是武功高强的武师教他,再加上家学渊源,比起林思敏这半吊子来,自然是要强了,他凭什么恃强凌弱?
林思敏如水浸葡萄般的眼里便有碎星闪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阿九,唇间的笑意如一束羽毛,轻轻飘进阿九的心里,阿九就感觉自己的心有些麻麻痒痒的,这家伙,没事笑得这般温柔好看做什么,成心惹人发花痴呢……
“你学不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