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距离鼎剑阁主早已订下的,幽云草堂后山的决战之期,不过七日,乾清宫,慕容瑾正坐于大殿之上,心烦意乱的翻阅着眼前的一大堆朝臣奏折,内容无非都是劝阻他以国家社稷为重,保重龙体,不可轻易答允应战的劝谏之词。
可是?若不答应,他怎么知道如今薛丫头是否安好,甚至,她到底还在不在人世呢?站起身來,一把推掉案上的所有尺牍,心烦意乱的他,却刚好听得耳边刘公公的轻语提示,抬起头來的那刻,看到地上,跪于暗影身后的,那名黑衣男子熟悉的眼眸的那刻,他惊在当地。
“阁主此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想來,这次幽云草堂之约,朕是非去不可了!”看着面前的刘靖云摘下脸上的面具,再次四目相对,彼此却都是从容淡笑。
“若是我明知七日后要与皇上一决生死,此刻却还主动狼入虎口,送进宫來,等着皇上的大内侍卫前來缉拿,那想來,这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鼎剑阁主,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好看的小说:!”听得慕容瑾此语,对面的刘靖云却只是报以自嘲的冷笑。
“想当初,若是阁主想要朕的性命,乃至这天下江山,都不过轻而易举,又何必等到今日呢?如今,若是我慕容瑾却反倒趁人之危,做出这等卑鄙之举,那阁主也未免太小看朕了!”听罢刘靖云的自嘲之语,慕容亦是从容的一笑,依旧深邃的眸中,此刻有的,不是帝王之威,反倒多了几分知己知彼的惺惺相惜。
他们是彼此最大的敌人,如今看來,却也是最了解对方之人,若非为了薛丫头,若非曾经一度为了这天下江山争执不下,或许,他们也可以成为此生的知己。
“不错,若是当初你沒有中毒,本阁主倒真想与皇上一试身手,真正的一决高下,可如今,纵是皇上还有此心,在下却已是不能奉陪了!”刘靖云看着慕容瑾脸上,同样的相惜相知的笑容,却只是凄然一笑,语气徒然悲凉起來。
“莫非,莫非你当真为了薛丫头,已经......”听得此语,再认真的打量起面前的刘靖云,看着他如今略显憔悴,再沒了以往的俊朗身形,慕容瑾心中一惊,同是习武之人的他,如何看不出來,如今的刘靖云早已不同以往,甚至武功修为只怕也早散去了大半。
“那,那你为何还要订下七日后的决战,此來见朕,又是为何!”慕容瑾看着面前,仍是一脸从容淡笑,处变不惊的刘靖云,却是惊讶的连连逼问,薛丫头是为了他不惜舍命相救,却不想,到最后,却是曾经一向冷漠无情的鼎剑阁主,不仅为了她放弃了筹谋一生的江山天下,甚至,甚至也可以为了她舍弃生命。
眼前的刘靖云,真的不再是当初的紫衣阁主了,他变了,变得真的再不一样了。
乾清宫,侍奉在侧的两个小宫女默默的将面前的围棋桌上,黑白分明的两方棋子摆好,躬身行礼退下。
手执白棋的刘靖云轻轻的落下手中的第一枚棋子,淡淡开口道:“慕容瑾,若是换做是你,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甘愿为了湮儿牺牲自己,对吗?”
听得此语,缓缓落下手中黑子的慕容瑾半晌无语,许久才道:“薛丫头如今现在何处,若是知道你,知道你为了她......她必会难过万分的,难道,你都不肯见她最后一面!”
如今,若真有人心怀愧疚,那人就该是他慕容瑾吧!是的,若是换做是他,他也会做出如此选择,但是,他已经沒有选择的机会了,慕容瑾抬起头來,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面前,已换上一身紫衣的阁主,再次落下了手中的又一枚黑子。
“若为她而死之人当真是我,在离去之前,我自是不会放她离开,可惜,可惜那人并非是我,而如今的我,却已再无力保护她左右!”刘靖云的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有些伤感道,若是早知是如此结果,湮儿,我却宁肯你让我为你而死。
“不是你,难道薛丫头她,她......”慕容瑾再次震惊的抬起头來,颤抖的手中,一枚黑色棋子已悄然滑落在棋盘上。
“救她的人,是南宫羽!”对面的刘靖云仍是沒有抬头,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句话,手中却已抓起了对面棋盘上,慕容瑾刚刚一时失手,一步走错,被白棋围困其中的数枚黑色棋子。
“南宫羽,原來竟是他!”听得这个回答,慕容瑾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浮现一抹苦笑,到最后,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刻,守候在她身边的,竟然都不是曾经信誓旦旦向她许下过诺言的彼此,而是一直默默守候在她身侧的南宫大哥。
慕容瑾随手从右手的棋盒中抓出一枚黑色棋子,刚要掷出,这才发现,刚刚因为自己一时激动失神,走错了一步棋,这边的黑棋已被刘靖云吃去不少,虽是自己一时分心,失误所致,但二人此次对弈,不过是兴致所致,又何至于此。
见慕容瑾笑着看了自己一眼,却终是沒有言语,再次落下了手中的又一枚黑色棋子,刘靖云却是再次笑着开口,看向慕容瑾道:“皇上可是对在下方才趁乱偷袭之举,心中不服,!”
“纵是心有不甘,但自古对弈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