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那囚徒抬头看着透过刚刚打开的,狭小的密室牢门投射进來的,清冷的月光,算算日子,如今,又该到了月圆之夜了,记得上次,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圆之夜,眼前的黄袍王者,早已是武功尽失,筋脉俱断的刘靖云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那个他从未在意过的,几乎是微不足道的,青衣婢女救出地牢的。
不想,如今下一个月圆之夜,被关进牢房的,却已是自己了,嘴角再次浮现一抹自嘲的冷笑,架上的囚徒却得意的开口,冷冷的嘲讽道:“可惜,阁主今日才记起來问我,已经太晚了,估计这会子,不但青儿,就是那个,本也是绝世高手的秦风,如今只怕都已成了地牢里的一堆白骨了吧,好看的小说:!”
“你听着,若他们二人,任何一个有什么闪失,朕也一定会让你好好的活到明年的今天,也让你好好尝尝,所有他们曾经受过的酷刑!”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刘靖云再次一把抓起那架上囚徒垂下的长发,不顾他被扯下头颅的那刻,痛苦挣扎的表情,冷冷警告道。
若是之前的鼎剑阁主,对于这些人的生死,他从來都是不屑一顾的,更妄谈放在心上了,可是?如今的刘靖云,早已不是以前的紫衣阁主了。
从來沒有一刻让他像现在一样,突然从心底涌出无限的忏悔,秦风是为了帮薛素湮去找他,才被抓回了鼎剑阁,而青儿,若沒有她的牺牲,只怕,如今的自己早成了一堆白骨吧!
湮儿,当终有一日,我肯为你放弃一切之时,你却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是否,一切都太晚,太晚了。
鼎剑阁,偌大的地牢内,凄厉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然而一反常态的,地牢北面,靠近窗口的一个牢房内,却是一片寂静,不时有老鼠蟑螂來回穿梭的枯草地上,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红,分辨不出颜色的囚徒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头顶的窗口。
如水的银色月光透过被铁栏栅隔开的细小窗格洒向冰冷的地面,清冷的月色在牢房内拉出一个长长的黑色身影,让原本孤寂的身影显得更加的形单影只,听着耳边不时传來的凄惨叫喊声,那囚徒却是无动于衷,满是鞭痕的脸上似乎还挂着一抹自嘲的冷笑。
曾经,无数次,一个接一个的人被他的手下先后带回这间地下,被无数铁栅栏围成的,冰冷残酷的地狱里,他们当中不乏当世的武林高手,或是各大门派的掌门,甚至是朝廷重臣。
只要他刘靖云的一个命令,很多人便从此一生呆在了这无数幽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中,被那让无数世人听之色变,闻风丧胆的十大酷刑折磨无数个日夜后,终于化作一堆白骨,只是,他万万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也会变成自己一手制订的游戏规则下的受害者,原來,始作俑者,终有一天,也会困住自己。
那日的幽云草堂,春风和煦,山花烂漫,看着面前,坐于万花丛中,十指轻巧的拨弄着琴弦的白衣少女,不少的抬头看向自己,巧笑倩兮,那一刻,他恍若觉得自己活在梦境中,或许湮儿根本就沒有中毒;或许,从此以后,他们彼此就真的会像现在一样,永远的琴瑟和鸣,在这山谷中白首到老。
“有时候,有时候,宁愿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终有时候,沒有什么会永垂不朽!”白衣少女婉转动听的歌声依旧回荡在耳边,但倚风而立的他,却已慢慢失去知觉,不知不觉的倒下。
再次苏醒的他,看着面前依旧不变的古琴前却已是空无一人时,终于明白,原來那一刻,他们彼此默契而笑,静默而立的画面,终究不过是他此生,一个渴望而不可及的飘渺梦境,颤抖的拿起湮儿早准备好的,放于他手中的那张印着熟悉的小楷的信纸,泪眼模糊的那刻,他便知道自己错了。
其实,他早该明白,以湮儿的聪慧和善良,又怎会忍心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清丽的容颜逐渐枯萎,当然,她更不会给自己舍命相救的机会,所以,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动声色的选择了飘然而去,而她的决定,其实早在之前的歌声中,便已告诉了自己。
然而,不等他准备好朝着马蹄远走的方向追赶过去时,面前,一身黑袍,一脸灿烂笑容的少年早已在他身后等候多时了。
“靖云哥哥,你是要去找湮儿姐姐吗?”
不过一句话,便已卸下了他所有的心防,而那一刻,对面,不过数年不见,早已长高不少,整个人也变得壮实,精神许多的少年眼中,一抹稍纵即逝的阴冷之色已决定了他后半生的全部命运。
只是,那时一心急着找到湮儿,记挂着少女生死安危的他,却已丢下了一贯的警惕和小心。
湮儿,如今的你,是否正陪着那坐于轮椅上同样孤高冷傲,,一身白衣如雪的的公子赏月谈心呢?再次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清冷月色,刘靖云嘴角又一次浮现一抹笑意,似是释然,又似是自嘲,也许,时至今日,当他终于和当初的南宫羽有着同样的境遇后,他才终于肯承认,却原來,他们彼此是一样的人啊,其他书友正在看:!
只是,那时的南宫羽还有千里之外的湮儿的挂念,幽云草堂内,白衣少女更是奋不顾身的坠崖相救,而如今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