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休整了一夜,次日,楼下大堂内,薛素湮和靖云公子刚刚坐定,正准备用早缮,却抬眼就看到了对面桌上相对而坐的慕容瑾和姚小姐。
“两位早啊!”看见他们二人,慕容瑾笑着挥手招呼道。
“慕容兄,早!”靖云公子也笑着点头回应。
薛素湮笑着冲姚小姐点了点头,刚刚将勺里的清粥送到嘴边,就看到对面桌上,慕容瑾正小心的吹着手边的一碗燕窝粥。只见他一边轻呵着碗里冒出的丝丝热气,还一边舀了一勺递到嘴边试了试,直到确定那温度合适了,这才递到姚小姐手里。
薛素湮只将碗里的清粥喝下去一勺,就再没了胃口。对面桌上,慕容瑾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之前嘻嘻哈哈的混混少年不见了,摇身成了一个细致周到,对女孩关怀入微的翩翩绅士。又是给姚小姐讲笑话逗她开心,又是忙着给她夹菜,那样专注温柔的神情,仿佛对他而言,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比姚小姐更重要的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此刻薛素湮看向对面桌上二人,眼中失落的神情。靖云公子看了一眼她面前才动了一小口的稀粥,笑道:“既然薛姑娘已用好了早缮,不如我们现在就及早上路吧!”
“好啊,我们走吧!”薛素湮早等着靖云公子的这句话,当即就背起桌边的行囊,起身就要离开。靖云公子却转过身,看着对面桌上仍在用膳的慕容瑾二人礼貌作揖道:“既然慕容兄要护送姚小姐去瀛城,那刘某就此拜别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慕容瑾亦起身,笑着还了一礼。目光却仍是不离那位姚小姐左右,瞧也不瞧薛素湮一眼,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此刻站在靖云公子身侧还站着一位白衣女子。薛素湮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就出了客栈大门。
因为此去鼎剑阁路途遥远,这一路上,薛素湮都在担心,师父向来性子刚烈,万一她不肯屈从鼎剑阁之意,只怕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因此,不敢多做停留,和靖云公子一路快马加鞭的赶赴鼎剑阁,。
这日,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二人行至一个僻静的山谷。正想找地方安歇, 刚好看到前方拐弯处有一座豪华的府邸。靖云公子扶着薛素湮下了马,走近一瞧,才知这是一座占地百余亩的大宅。可是,又有谁会在这样的深山中建起豪宅呢?看来这栋宅子的主人定不一般。
两人均在心里思忖着,正打算前去抠门拜见,耳边却忽而传来一个孩子低低的啜泣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府门前的大理石柱背后,一小男孩将双手紧紧的护在胸前,哆哆嗦嗦的靠在石柱上,不是的抽搐着。
两人走到孩子跟前,薛素湮蹲下身来,刚想要开口询问,却不由得,被地上男孩扭头看向她的目光所怔住。那孩子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可是此刻,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却似乎带着某种强烈的愤怒和毫不掩饰的杀意。不过一瞬,打量了一眼身侧的这对陌生的男女,那男孩便将目光收回,毫不理会二人,仰头再次看向远处的蔚蓝晴空。
似乎被小男孩眼中那种异样的愤怒和带着强烈杀意的目光所吸引,刘靖云也好奇的投过眼去。只见那孩子紧咬牙关,眉头紧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可以肯定,此刻他正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突然小男孩浑身不停的颤栗起来,紧咬着的唇角已渗出血迹。再顾不得许多,薛素湮忙伸手拉过孩子的一只手臂,给他把脉。恰在此时,小男孩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昏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团乌黑的血迹。
薛素湮一把将孩子扶到怀里,却向身侧的靖云公子投去疑惑的目光。男孩的脉象十分奇怪,时缓时急。可是她扒开孩子的衣服瞧了又瞧,浑身上下却看不出半点的伤痕或是血迹。
恰在此时,听到身后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响起,两人同时站起身来。从屋内走来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轻袍缓带,须发花白。那男子冷冷的打量了一眼对面的一男一女,尤其在看到薛素湮怀中的男孩时,眉头紧皱,脸上的猜疑和戒备之色愈深。
“请进!”打量了两人片刻,那身着上等丝绸制成的的青色锦服的中年男子淡淡开口,似乎极不情愿的,皱眉将他们二人迎入府内。走入大堂,雕梁画栋的装饰,简单但却雕刻精致的上乘木质的桌椅,无一不显示着这家主人的非比寻常的财富。
薛素湮正四处打量着,正想着这么多的古董珍奇,要是在现代得换多少白花花的钞票啊,耳边又响起了那男子低沉的声音。
“请坐!”依旧是简单的两个音符,那中年男子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恰在此时,一身着碧绿衣衫的婢女走到她的身侧,欲抱走此刻仍在她怀中昏迷不醒的小男孩。
“送少爷回卧室休息!”冲着薛素湮微微点头示意,那位衣着华贵的老爷便对那婢女吩咐道。显然,他应该就是这栋宅子的主人,而这孩子,听他这话,应该是他的儿子。见那婢女就要抱走男孩,薛素湮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不知小少爷身患何疾,能否让小女子一试,为令郎诊治一二?”
听到这话,那青衣老爷脸色明显的变了,隐隐有怒容,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