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紫衣公子仍是昏迷不醒。小心的擦去他口角残留的血迹,掀开他右手的衣袖,床边,薛素湮开始给他把脉。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少女的纤手仍按在紫衣男子的脉搏上,迟迟没有松开,唯有一声叹息。
“怎么,还不能诊断靖云公子所患何疾?还是今日一战,他耗尽功力,大有损伤?”见薛素湮发出一声长叹,室内,立在她身后的慕容瑾关切道。
“他今日运功虽有损伤,却无大碍。只是,只是他的宿疾,”薛素湮起身看向慕容瑾,摇头道。转过眼又看了看病榻上紫衣男子愈加苍白的脸色,忧心道:“他身上残留之毒是自幼便有的,如今看来也已伴随他十有余年了。现今,我只怕也是有心无,最多,也只能暂缓毒性的蔓延。”
半日后,躺在床榻上的刘靖云才悠悠转醒,喝过薛素湮递过的,仍冒着热气的草药。将药碗递回到白衣女子的手中,看了一眼立于床前关切的看着自己的二人,刘靖云满脸感激:“承蒙薛神医和慕容少侠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说完,就要下床行礼,却被薛素湮一手扶住。
“今日若非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只怕此刻早已被带往鼎剑阁了。至于说救治公子,”薛素湮站起身来,又看了看仍靠在床头,咳嗽不止的紫衣公子,却是欲言又止。
“莫非薛神医仍在怪罪在下冒昧前来打扰,不肯医治?”见薛素湮面露难色,靖云公子抬起头,满怀歉意,不解道。
“咳,刘公子误会了!薛神医的意思是,喝下了这些草药,公子的病情就已得到了延缓。至于说彻底根治嘛,想来等薛神医认真研究了刘公子的病因后,假以时日,定能药到病除。”见他们二人四目相对,一时尴尬起来,慕容瑾忙上前一步,笑着圆场道。
“薛神医肯出手相救,刘某已感激不尽。至于身上宿疾,若真的无法根治,想是刘某命该如此吧。薛神医亦无须自责。”刘靖云听过慕容瑾这番解释,又见薛素湮面露难色,眼中满是歉疚,忙笑着宽慰道。但,说到最后,紫衣公子眼中神色黯淡,不自觉苦笑起来。似是自嘲,又似是不甘。
“其实,公子之病也并非全无希望。若是,若是我师父她老人家在就好了。她的医术远在我之上,她定有方法医治。”薛素湮不忍见靖云公子难过,转身看着他,想了想认真道。听到这话,刘靖云眼中一道亮光闪过,脸上神色再度振奋起来。慕容瑾也忙接过话道:“那薛师太如今现在何处?”
“自从三年前,师父说要外出云游,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薛素湮看着对面满怀期待的二人,却是再度摇头。她走至屋子正中,背对着二人来回踱着步子,想了想才道:“半个月前,师父曾飞鸽传书与我,说她在洞庭湖一带得遇故人,因此暂作停留。至于现在,她老人家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听着屋子正中,白衣女子的喃喃自语。靠在床头的紫衣公子目光看向远处,却是若有所思。
自此,三人一起在谷中待了数日。虽说薛素湮至今仍无法彻底根治靖云公子的旧疾。但是在她的悉心调理和用药下,比之之前,靖云公子的脸色已红润许多,显然病情已得到了初步控制。
至于慕容瑾,他身上的剑伤也早好了大半。这日,薛素湮正在院中给靖云公子煎药,才回头,就看到了对面站着的慕容瑾,脸上不由得露出责备之色,只见他膝盖和手腕处的白色纱布都褪去不见,结痂的触目伤口显露在外,赫然在目。不是昨日还在敷着草药吗?她正要相问,却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眼前的慕容瑾早已换上了整洁干净的白色衣衫,比之以前的衣衫褴褛显然看着顺眼多了。再加上褪去了手臂和膝盖伤口上的厚厚白纱,身子越发显得挺拔起来。看来,这小混混也还是长得蛮不错的嘛,!她心里想着,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
“怎么,薛神医,看到本少侠今日容光焕发,是不是大吃一惊啊?”早注意到了她眼中惊喜的眼神,慕容瑾不失时机的自夸道。
端起手中盛好的草药,薛素湮刚要辩驳,却恰好看到慕容瑾身后,一袭紫衣,玉树临风,倚门而立的靖云公子。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紫衣公子额前修长的刘海,露出如画的剑眉星目。凉风中四散的凌乱发丝,让此刻笑意慵懒,倚门而立的紫衣公子更是别有一番潇洒自如的气度。而此刻,看着眼前芝兰玉,闲庭信步的翩翩公子,薛素湮却已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早察觉到了薛素湮的一双杏目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靖云公子却也不生气,只是迎着她痴迷的眼波,微微一笑。恍若东风拂过,沉溺在这如沐春风的笑容里,薛素湮的双颊早已绯红。
定定神,将自己手中的药碗送至靖云公子手中,薛素湮转身,冲着慕容瑾笑道: “不错,我确实吃惊于靖云公子的变化,不想刘公子的病情恢复得如此之快。”
“其实,刘某也不曾想到,慕容兄竟然是剑圣门下的高徒!”不动声色的看着慕容瑾看向白衣少女刚刚的神态,以及听到薛素湮这番话,眼中隐隐露出的不忿之色。早听到他二人对话的靖云公子,却是淡然一笑,岔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