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上到一半,突兀的手机铃声从后座响起。
许欢颜眼睛都没眨一下,只见坐在她身后的季漠无视正在讲台上高谈阔论的地理老头,风一般的出了教室。
沈桃惋惜的摇了摇头,“朽木不可雕也。回到国内这么久了,还是改不掉他身上的野猴子气息。小颜子,国外的教育不靠谱啊,教育出来的都是野兽派。”
“屁桃儿,听君一席话,胜睡十年觉啊!”
她一直认为季漠这副种/马做派就是纯正的野兽派,换做哪个正常人会当街跟女人动手动脚,上下其手的?
季漠走到顶楼天台,铃声刚好断掉。然后又紧接着响了起来。
“喂。”
不耐烦的靠着栏杆,他俯瞰着帝都的高楼大厦,眉宇间写满了烦躁。
“edward。”
男人声线轻柔舒缓,淡淡的声音若缓缓流淌的山涧小溪,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季漠的表情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有了片刻的惊讶,旋即恢复如常,“哥。”
“那个女人,还合你口味吗?edward,你大可不必回国……”
“哥,我回都回了,你现在再说这些还有用吗?再说,不是你让我接近那个女人的?”
眸底是深沉的冷意,跟他平日的放浪形骸不同,骇人的冷意仿佛从心底散发出来,冻结了他身上的张狂恣意。
季爵,他高高在上的大哥,总是想着一些他绞尽脑汁都想不通的东西。
他还美之名曰,“决胜于千里”。
他不懂大哥脑袋里究竟在算计着什么,又在为季家运筹帷幄着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与他长大的故乡风景民俗完全不同的地方。
换句话说,他想暂时脱离大哥的掌控。
那个男人,深不可测,让人生畏。
“别任性了,小漠。”
季爵望着笔记本上季漠最近的生活录像,眉心蹙成一团。
他以为季漠逃离了他厌恶的季家后会生活的像个普通少年,在高中里他可以交到知心的朋友,无需担心他们的相识会给朋友带来不幸。
他可以在高中肆无忌惮的早恋,不必担心那个女孩儿会因为季家的身世背景而离开他。
可是,他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与在季家时一模一样,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那么他替他找到的逃离季家的机会,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哥,我不小了。”
苦笑着看向下课后渐渐有了人影的操场,他背过身轻倚着栏杆道,“是不是老爸又训你了?哥,你还是老样子,真逊。”
他一个人一声不响回了国,那个老家伙估计暴跳如雷了。
虽然他有理由反驳老家伙的质问,但是最后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大哥。
季爵,身上少不了多几道深可见骨的鞭伤。
“爸爸同意了我的计划,你可以留在国内……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沉吟半晌,季爵还是话留一半,并没有将他口中的计划悉数告之自己的弟弟。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季漠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无比,“哥,我还想在国内多玩一阵子。那个丫头突然合极了我的胃口,我要让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忘不了我。”
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推你下地狱的人,曾经带你上过天堂。
他会让许欢颜享受到这世间男女所拥有的最美好的感受,然后,亲自将她推下地狱。
因为那个傻女人跟她二叔在一起时的笑容,太过灿烂耀眼。
他一直追寻着的真实笑容,竟然盛放在那个女人身上,而且,她的笑容是为了厉少璟所绽放。
季爵合上电脑,起身绕过办公桌,拿出书架上一本古旧的日记,翻到首页。
日记首页上贴着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巧笑嫣然,她身后的男人眉头深锁,唇畔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照相时的心情。
放下日记本,季爵欲言又止,最后只嘱咐了弟弟一句,“小漠,最近两天你最好请假在家,不要去学校了。”
“你又想做什么?”
下意识的想起他哥偶尔会用的卑鄙手段,季漠略微心急起来。
“记住我的话。”
不待听到季爵的解释,电话中就只剩下断线后的“嘟嘟”声。
恼的险些将手机顺着天台扔下去,季漠蹙眉,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喂,我是季漠。”
……
许欢颜没想到季漠也在天台上,手里拎着的零食差点散落一地。
“你怎么在这里?”
“老子也想问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季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挑着眉毛不屑的盯着她手里的零食。
看这女人的飞机场身材,吃多少都补不了了。
许欢颜察觉到对方肆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