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似乎的“背叛”
其实,梁树国的转业回家,并没有父亲想象的令他那样高兴。原因倒不是儿子只在宜宾军区军官培训班读了两年,没到朝鲜前线为国建功立业,转业后只带回来二百斤大米而失望。而是二儿子变得陌生与反常,除了很少言笑以外,家里呆不住了,总是心神不宁地想往外奔,家庭近年的离散和解体,他好像没那么多闲心去伤感,弟弟、哥哥的死亡,他只是沉默而已,而不是伤心欲绝的震撼。
好容易有一个还活着的人久违了后的春节大团圆。在宵的一生中也是最后一次。虽然饭菜草草,没香、没烛、没纸,也没地方供奉家神。父亲依然恭恭敬敬向祖宗跪拜,过了母亲就轮到二哥,他漠然而坐,父亲愕然了。沉默良久,父亲命令宵磕头,然而,在宵磕完之后,梁树国依然没有要向祖宗跪拜之意!
此时,伤感的老父亲不得已说话了:“梁树国,这是你的祖宗啊,你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吗?……”
梁树国像个无言的木偶。宵猜,他正以他的沉默来表示对这个在心灵上也不再是他家的出离,正在和父母兄弟及这个令他丢脸、断送他美好前程的“地主阶级”划清界限,不然,他将失去他人生最大利益值!也许此时的他,确有他的道理!
父亲连年夜饭都没吃,长吁短叹地去睡了。宵隐隐感到,去年和八弟,在绝望的山坡上用生命呼唤的二哥不见了,二哥已离他们远去,他也无心回望这个业已破碎的家。他在梦想只属于他一人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