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红的划痕。
“汝杀人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叶寒道,动作却不慢,剑指直指书生,长剑横握。一步跨出,在空中落下一道白色的印痕。
对面的人没有答复,眼神里尽是冷酷。
面对袭来的长剑,叶寒剑指乱点,每一下都正好击在剑身之上,尽一瞬便交手数剑。横握的长剑更是迎书生一斩,企图斩落他脑袋。当长剑即将落向他脑袋时,书生口喷剑罡,一道红影迎上长剑。这是他后手,本是为袭杀叶寒而用,打算攻其不备,没想到现在就用了。
红影击在剑上,叶寒直感一股巨力从剑上传来,脚一踏,传来的力被卸到地下。脚下大地一颤,大地之上的两人却不动如山。他们的身影再一次交错而过。
“你也不过如此。”书生说的很慢,声音很冷,血顺着他的另一只手滴下。他口诵咒文,滴下的鲜血沿着暗红的长剑而流。长剑吸食鲜血,散发淡淡的红光。
叶寒直感,长剑的威能随鲜血吸收而增长。但他没有动。在对手最强时,击败、击碎对手的心在他看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从精神摧毁敌手。
“准备好了吗?”叶寒问,依旧背对书生,剑指上有一道在书生身上落下的血痕。“好好考取功名不是很好嘛。”
“当发现自己有机会走上长生之路,还能够好好考取功名吗?”书生似自问,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思,转瞬便被狠辣所取代。“若是你,你会好好考取功名吗?”
叶寒沉默良久,才道:“会!若有可能,吾会找一位姑娘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谎言!谎言!”书生闻言仰天狂笑。笑声之悲,让叶寒为之侧目。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荒唐,没有力量,汝拿什么来守护自己的幸福?靠别人的怜悯吗?”
叶寒沉默。书生是对的,亦是错的。但叶寒就是找不到反驳的话。
“吾妻。”书生回忆道,“一位很美的贱人。吾与她非常恩爱。旁人都说,此乃神仙眷侣。可有一次,在一座大山上,我们遇上一位名叫叶超凡的仙师。”说起这名字,书生要牙切齿。“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闻听到超凡兄的名字,叶寒一愣,这么巧。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可眼前之人却怎么也不能与记忆之人融合起来。变化太大了。
“怎么很惊讶吗?所以我杀了这贱人,把她的心抛了出来。”书生努力伸出几乎不能动弹的右手,艰难比划道。“她的心是黑的。”
“你疯了!”叶寒有点转不过弯来。不是生死相搏吗,怎么转到悲剧的感情史上了?博同情吗?他决定结束这场闹剧。身旁有一只嗡嗡作响的蚊子也挺烦人的。
“你懂什么?”书生大吼。“既然你不想听,那就送你上路吧。呵呵!”书生不知哪来的底气,大概是看长剑已饮满鲜血吧。饮血的长剑威能大增,光芒大炙。
“剑十,天葬!”默诵的真言勾动奇异的力量,书生手上的剑变幻出无数暗红的利剑,剑上密布铭文,每一个铭文都散发出暗金色的光。无数长剑腾空而上,暗金色的血色符文密密麻麻形成一道诡异的符墙,符文流动,有如大海的川流不息。腾空的长剑汇聚成一把暗红色的巨剑,巨剑当空,直指天际,连天都为之一暗。“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书生狂笑,巨剑斩落,形成一道暗红的剑墙。
“剑挽天华!”失色的天空并没使叶寒带上恐惧。即便天都塌了,亦无所谓,更何况只是种术。真言一动,天坠莲华,金色的莲华从天而降;莲华过处,芳香流动,令人不自觉的心定。这是同一招的不同运用。因时,因地,因人而不同。
长剑腾空,在空际形成一朵巨大的金莲;金莲绽放,金色光芒直冲天际。
暗红色巨剑斩落,金莲转动迎击。一声巨响,冲击余波,尽毁方圆数十丈树木。
本该久久才停的余波只存在一会,便随风而逝,仿佛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扇,将余波扇尽。
余波散去,叶寒负剑于背,一只手前伸,似乎在扇什么东西。在他身后是一具浑身溢血的躯体。
“奸夫,原来是你!恨啊!”书生大恨,脸上已无一块完好的皮肤。“你毁了我的幸福,又毁了我的一生???”
“你认错人了。”叶寒果断打断道。或许书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这故事不能成为滥杀无辜的理由。“请上路!”
一剑落下,溅起的是一片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