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晚,十三楼办公室的窗边有花香传来。原来是摆在窗台上的盆栽植物开了,桥桥望了会儿窗外,将手上一份订单做完,一站起身就瞧见了在整理办公室的乐新庐。
男人穿着黑色衬衣,一手插西裤袋的在讲电话。他来回踱步的投入模样有些迷人,桥桥正望着,忽然男人一回身也望向她。
目光所触之处,像刺激到了什么。
不久后桥桥在茶水间倒水,男人从背后拍她一下,稍显疲惫的一笑。
“这个月优秀员工要颁给你啦。”乐新庐说,“每天都最后一个走,其他人都逃了。”
“因为我动作慢很多东西还不熟悉,所以才这么晚。”
“不过肯学总是好的嘛。”
“我本来就比别人差一截,大学也没毕业,就只读过夜大。再不努力行吗?”
“笨鸟先飞咯。”
“是呀。”
“那过了试用期工资请别忘了加。”
“哈哈不会忘。”男人伸展双臂,捏着发麻的臀部,“哎桥桥,一会儿我去接宜静,一块吃饭吧。”
“我做电灯泡?”
“你们都这么熟了,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你们两个的电灯泡嗳,而且你现在住她家,不就更亲了吗?”
“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是无所谓啦,免费宵夜,也不错。”
“那走吧。”
乐新庐锁了公司门,两人下到停车场开门时,一只窜出的老鼠吓了桥桥一大跳。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
“有毛的我都怕。”
“什么胆子啊。”
女人跳上车死死关上门。
许宜静教课的地方在一家大型社区的老年活动中心,租借其中一楼的舞蹈室作为教室。
七点到九点两小时,附近感兴趣的居民都能免费来学,天气凉爽的时候,往往有百来人聚在教室内外,里面站不了了,就通过教室的落地玻璃一样可以现学现跳。
齐桥桥拿着瓶橘子汁坐在绿地的长椅上,不远处乐新庐和女友打了招呼后回来。
“天气好的时候就很热闹啊。”男人说。
“嗯。”
“不知道促成多少黄昏恋。”
“黄昏恋?”
“对啊,一些老了没伴的老头老太啊,在这里靠跳健康操认识,如果聊得来就会慢慢变成黄昏恋。”
“还有这事。”
“多了去了,现在哪还有老伴死了心甘情愿继续守寡的啊。”
“没有吗?”
“至少我没见过。”
齐桥桥想到快三十岁的乐新庐讲出这话,本以为这男人是保有对爱至死不渝的决心的。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受到西方的教育,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
音乐渐息,人群渐散,许宜静头上缠着毛巾挎个单肩包出来,身上散发出健康的女性气味。
“想好吃什么了吗?我饿死了。”
“日本菜怎么样?”
“日本菜越吃越饿,小不拉叽的。”
“姐姐是想吃火锅。”
“呀!还是你了解我,肥牛锅,大号的,一半鲜香一半麻辣。”
“原来我是养了头猪。”
“不满意你也能不养。”
从活动室走十分钟就是片灯红酒绿的街区,坐进形似蒙古包的饭店,一分钟内即完成点菜。
“桥桥今天在公司做的还开心吗?”
“姐,你不用每天都问一遍吧。”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我了解的,特别冷血是一个非常公私分明的人,别看他常常乐呵呵的好像很开朗,有不顺他心的事马上就变脸。”
“原来如此。”
“所以我怕他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对你也不客气。”
“刚才的话,只有公私分明讲对了,别的都是胡扯。”男人点上支万宝路,“你放心啦桥桥做的很用心,我想挑她毛病也挑不出。”
“这就好。”
火锅上来的时候已煮沸,鲜香扑鼻,三人倒上啤酒碰杯后也没一点见外,纷纷下筷夹肉,气氛和食物一样好的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