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陈亭妃将晚饭由苹果改为草莓,不知哪听来的科学根据,晚上吃稻米食物最易发胖。
为了保持美丽形象与良好身材,草莓变成正餐,即便那正餐吃了老想叫人上厕所。
这天公司的员工忙于新一轮“死期赌局”的结算,亭妃也忙到深夜,好在今天没课,她也比较安心从容。
十点过后办公室就只剩下她和舅舅两人,肖野也煞有介事的使用电脑,手边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与灰烬。
最后一笔赌资结算完成,传送到上头的专用邮箱,如果上面财务确认无误就会在三天内发送回件。
亭妃起身大大伸个懒腰,扭动屁股和大腿,挥手驱散飘过来的香烟。
“舅舅弄好了,我先走了。”
“妃妃你等一下。”
肖野的语气听来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有所不同,而他从傍晚回来也一直是这副有什么心事的模样。
亭妃感到舅舅是有什么话要说,重要的话。
她靠近几步,低头看着正掐烟的肖野。
“怎么了?”
“妃妃你觉得舅舅对你怎么样?”
果然是大事,亭妃心中暗思。
“压榨我。”
“可学费工资房租,不都帮你付了。”
“可还是压榨我。”
肖野沉默片刻,手不断在烟灰缸边鼓捣。终于他开口说:
“妃妃,我听说加油站的老板死了,烧的焦黑,警察也在查。”
“……”
“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
“妃妃,这里没别人,对舅舅就不用撒谎了吧。”
亭妃觉得心头一沉,一紧张尿意又涌了上来。
“舅舅你要讲什么?”
“是你们杀的吧,周根生。”
“如果你想是,那就是吧。”
“想想也不会这么巧啊,无缘无故的失踪,然后你们就躲回家不干了,现在看起来只有一种可能,是你们干的啊。”
“舅舅你要抓我们吗?”
“怎么可能,舅舅保护了你们这么久,可从来没想过要抓你们呀。”
陈亭妃轻蔑的一笑,“那是因为我们还有用吧。”
“妃妃别讲这种不像一家人的话,又学坏了啊。”
“早就坏了。”
深夜办公室的气氛变得玄妙,陈亭妃不知道肖野突然提这个的目的是什么,她知道肖野不可能报警,那他说这个的目的是……
“妃妃是你做的,还是他?”
“我们一起做的。”
“为什么呢?不是好好的嘛。”
“因为周根生就是个畜生,这种畜生怎么死,死几次都不冤枉。”
“他对你…”
“嗯,就你想的那样。”
肖野爆了句粗口,忽然站起从未有过的一把抱住亭妃。
“对不起是舅舅不好,舅舅也不知道这老混蛋是那种人,不然怎么会把你送过去,妈的,真死有余辜。”
亭妃被这么一抱吓到了,肖野的性格怎么会做这举动,温柔的像父亲。
不久后他才渐渐退开,跟着说:“妃妃你做的对,就算你不做,我知道了的话也会去教训他”
“是嘛。”亭妃并不相信这话。
两人对视十几秒,犹如各怀鬼胎的揣测对方心思,终于肖野还是开口讲出了重点。
“妃妃,让他帮舅舅一个忙吧。”
“他……”
“杨希雨,那小子闷得要死可很听你的话对吗?”
“要干什么?”
“杀一个人。”
陈亭妃假笑起来,“舅舅别开玩笑了。”
肖野的神情格外诡谲,甚至有些恐怖。
“很简单的一个老东西,只要那老东西死了,舅舅就能往上爬。”
亭妃想起除夕那天,肖野突然到访之后所讲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他是在为此铺垫。
“不可能。”见事情已非玩笑,陈亭妃也认真起来,“我不会叫他去做的。”
“不白做,舅舅会出钱。”
“不是钱的事,我不会让他去冒险。”
“冒什么险,哪有险,妃妃他本来就是通缉犯啊,而且都干掉两个人了,再干一个又有什么。”
“舅舅别忘了,我也是。”
“所以你不用去啊,你只要让他去做,他很听你的话啊。”
“不可能。”亭妃重复一遍。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