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去亭妃跑了,泰迪紧随其后,希雨要再追去时发现亭妃的妈妈肖蔓也进了公园。
肖蔓正带着另一条米色泰迪,两条狗相间格外兴奋。
突然撞见母亲亭妃有点惊讶,想收了眼角的泪已经来不及了。母亲还没问怎么了就瞧见远处湖畔的男孩。
陈亭妃甩开母亲继续朝公园外走,杨希雨呆在原地,年幼的他无法明白一位青春期躁动的女孩的心,如同他无法弄懂自己的心一样。
回到家母亲替还红着眼的女儿擦脸,母女俩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乍一看像对差二十岁的姐妹。
“怎么哭了?希雨欺负你了?”
“他凭什么欺负我,一直是我欺负他。”
“可没见过欺负人的先哭了啊。”
“我没哭,就是不想笑而已。”
“没哭就是不想笑?”肖蔓抱着女儿,“妃妃,妈妈十二岁就和一个男孩子接吻了,所以呀妈妈明白你心里面的感觉。”
“妈你讲过了,然后你被那男孩子甩了是吗?”
“是呀,那男孩真没眼光,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公司员工。”
陈亭妃鼻子塞住了,用嘴吸气,听母亲接着讲:“像你这种年纪的女孩子就会有这种幻觉,觉得他是最好的,要每天和他在一起,一天不见就像少了什么一样。可是啊,那只是喜欢,不是爱,喜欢就像蜡烛一样,风一吹就灭了。爱呢,像灯泡,只要有电,风大雨大也灭不了。”
肖蔓觉得女儿能听懂这番话。
“谁说我喜欢他啦,我没有。”
“最好没有咯,妈妈也不希望你和他们家走的太近,他们是什么人家,我们是什么人家,不可能的嘛,你呀这两天收收心。”
“哎爸爸回来了吗?”
“在里面呢。”肖蔓指指浴室,门虚掩着,没有动静。
“没声音。”
“嗯,肠胃不好,在拉肚子。”
“哦。”
不久后父亲陈晋从里面出来,妻子送上热水与药片。他轻松一笑咽了下去,转而来找女儿聊天。
陈晋看起来已是中老年人,头发稀松而眼袋下垂,三十四岁才有了亭妃这个女儿,和妻子一样宠爱有加。
女儿在父亲面前没讲过一句杨希雨的坏话,反倒说希雨多帮自己,教自己做数学题,送自己回家等等好话。
陈晋光听女儿讲话就觉高兴,无论她讲的是什么。
一家人相聚片刻后陈亭妃拉着妈妈去自己房间睡觉,母女俩躺在床上看一处搞怪的颁奖典礼,妈妈戴眼镜的样子不像模特了,像老师。
“妈你下午和阿姨说杨希雨的爸爸要回来了?”
“嗯?”
“他爸从外地回来了吗?”
“什么外地,从牢里。”
“牢里?”亭妃瞪大眼睛,“他爸爸坐牢了?你怎么从没说过?”
“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那干了什么事坐牢的?”
“坏事呗,听说是故意伤人,判了五年咧,怪吓人的。”
陈亭妃想到的不是监狱犯的吓人,而是希雨的心情。难怪他听自己说“爸爸回来了”时,神情那么呆滞。
“他们家也挺可怜的,不过希雨这孩子倒是教育的不错。成绩好也懂礼貌,以后该有出息的。”
“他一定会有出息的!”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妈妈啊。傻姑娘别老想情情爱爱的事,听这首歌吧。”
肖蔓撅撅嘴,电视上正放着一首《阴天》。
“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永不会减,除了激情退去后的那一点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