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兄弟二人将曲陵南捆缚完毕,年轻男子便自怀中掏出两只紫sè纸鹤,注入灵力,伸手一扬,两只纸鹤逐渐变大,足有真鹤大小,模样古怪,看着也未见得多牢固,可年轻男子将曲陵南抛置鹤背上,居然稳稳当当,并未出现压塌纸鹤的状况。
曲陵南心忖,这可真比市集内玩吞剑喷火,胸口碎大石的有能耐啊,若自己也有这本事,也无需辛苦捕猎,见天地吹口气变变纸鹤换银子,三餐也有继了,娘亲兴许也不用那么早去了。
她心里这么一念,脸上难得露出羡慕神情,那年轻男子甚为得意,道:“怎么?小丫头眼馋这玩意?”
曲陵南此时深入骨缝的撕裂疼痛已不知不觉停歇下来,她浑身如被巨石做的碾子从头到尾碾了一遍般毫无力气,又被冷水一浇,凉风一吹,禁不住有些打冷战。然她自幼惯了苦痛均自己扛着,这会也不在意,只抬眼瞥了那男子一下,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能飞么?”
年轻男人笑道:“此物名为紫云飞鹤,乃修士代步的常见工具,自是能飞。”
曲陵南点点头,回头看她爹倒地上一动不动,又问:“他死了么?”
“我师兄那几下,便是练气期修士也受不住,自然是死了。”
曲陵南心里有些空,似乎这事没办好,倒让旁人给代劳了,只是旁人为何要代劳呢?她皱眉问:“你师兄的娘亲莫非也老为他而哭,哭着哭着就死掉了么?”
年轻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摇头道:“不,我师兄原看上的女子嫁与了他,夺妻之恨,嘿嘿,你小娃儿不懂。”
曲陵南确实没听明白,她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去,她琢磨着那刀疤男子踹死了自己名义上的爹,那她要不要为爹报仇哇?似乎戏本上对杀父之仇都处理得相当严肃,用“不共戴天”这样的词形容。她问过人,不共戴天意为跟那仇人连顶着同一片天都不能够,曲陵南抬起眼皮瞧了夜空一眼,确定了自己与刀疤男子是名符其实的戴了天了。
可听起来,似乎自己的爹也做了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一码归一码,她不能拦着别人报仇。
两件事搅和到一块拧成麻花,这可如何是好?
曲陵南思忖了片刻没想明白,她决定老实问一问身旁的年轻男子,这人虽看着自己眼光贪婪,似见着什么宝贝一般,然废话甚多,瞧着也乐意跟自己搭话。曲陵南于是认真问:“他要报仇,于是杀了傅季和?”
“那是自然,便是我师兄不要那女子,也由不得旁人如此羞辱于他。”年轻男人摇头晃脑地道。
曲陵南又问:“若旁人要为傅季和报仇,你师兄该不该死?”
年轻男子笑容一僵,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真师兄的面说出“该死”二字。就在此时,刀疤男子转脸冷冷盯了曲陵南一眼,尖声道:“报仇?哈哈,你说得对,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忒是麻烦,不若一了百了吧。”
他自怀里掏出几张符箓,伸手一挥,符箓分四方团团围住傅宅,再一声巨响,四张符箓同时爆破,烈火炙炙,熊熊燃烧起来,顷刻间便将偌大一个傅宅吞入火焰当中。
“郝师兄!”年轻男子吃惊地道,“这,这,杀戮太盛,师尊恐会责难下来……”
“傅季和为富不仁,天降雷火,与你我何干?”郝师兄的面容在火光中明灭不定,他脸上浮现一个狰狞的笑容,手捏法诀,一道火龙冲堂上新娘子的尸体直直扑去,率先将她的尸身吞噬入烈火当中。
郝师兄哈哈大笑,盯着那尸身,目光中却有说不出的狠戾与悲伤,似在哀恸,却又有说不出道不明的畅怀,曲陵南瞧得大惑不解,那笑声分明比哭还难听,她忍不住道:“莫要笑了。”
郝师兄笑声一顿,面容yīn沉,转身拐杖一点,飞扑自曲陵南这,伸手一把将她自纸鹤背上拽了起来,反手钳住她的咽喉。
“师兄,师兄,放下她,这可是咱们的宝贝……”年轻男子大急,待上前阻止又颇有顾虑,只得利诱道,“咱哥俩此后的灵石功法可得指望着她,就算不拿她换东西,养个几年自己用也好啊!”
郝师兄手一顿,将曲陵南丢到地上,冷冰冰地道:“聪明点就别再自寻死路!”
曲陵南咳嗽起来,她发现自己的手脚又能动了。
“走罢走罢。”年轻男子将曲陵南拎起放回鹤背上,还好心替曲陵南拭去脸上的尘土,唠唠叨叨道:“瞧这小脸脏的,好好的,十分模样都只剩三分了。”
“师弟莫非心疼了?”郝师兄语气尖酸刻薄,“这可了不得,此女尚在稚龄,便能如此惑人心智,我瞧着那点好处还是别要了,早早捏死她,省得你rì后还要为她所累。”
年轻男子笑脸撑不下去了,沉声道:“郝师兄,愚弟皆是为你我rì后打算,你虽天资出众,却因情所害,修行滞于练气期,迟迟未能筑基,我又天资愚钝,莫说筑基,便是练气期高层,此生穷尽所能也不知能达到否。修真界以实力为尊,你我这样的,若再不攒点筹码,难不成要当小师妹第二么?师兄向来对我关照有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