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授业解惑,便是坐禅参佛,哪有这么多精力照顾两个小儿,是以这两人自小便是净空这位大师兄一手带大的,无论是对净尘,还是净明来说,这位大师兄给他们的感觉更多的是亦师亦父一样的存在,极为亲近,而对净空来说,自也是把两人看做自己的子侄,对净尘和净明两人的成就,净空可是打心底感到欣慰。
出家人不近女色,自然无后,所以对同门之间这样的亲疏之别也看得格外的珍重,这也是人之常情。
听大师兄这么一说,净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道:“师兄也听到方丈师叔的话,林施主他能一夜悟佛,固然跟他悟性有关,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本来就修得了一身佛法吧。”
净空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正色道:“小师弟,方丈师叔把真经传给林施主这事,我们二人知道了也就罢了,能不说就尽量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啊?”净明睁大了眼睛,面上神情颇为好奇,好看的小说:。
那位林施主本来可是蜀山中人,道法了得,可他明明身为一个修真之人,却能诡异习得佛门真法,这佛道相通之事,若传了出去,只怕天下人的目光都会盯着梵音寺和那位施主了。
不过净明涉世未深,虽然也知道林辰身上的异人之处,却显然没有往更深一层想去。
净空看着这位小师弟面上尚有的几分少年稚气神色,微微的笑了笑,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只道:“佛曰,说不得。”
“呃……”净明话头一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到这位亦师亦父的大师兄身上。
但见大师兄身上那件些发白的灰色僧服飘在山风之中,恢恢广广,昭昭荡荡,整个人看去自有股落拓放延的出尘逸气,若非光头僧服,宛然便是位书生相公,那种悠然自得的翩翩气度,却是梵音寺中的独树一格,任何人也学不来的。
“记得早些年听师叔他们说过,师兄他似乎本来就是个世家弟子,尘缘未了却遁入空门,就连慧远师叔他也并不知缘由……”
净明心中暗忖道,不禁对这位亦师亦父的大师兄过往产生了几分好奇。
净空见他发怔地看着自己,倒是不以为意,也没有开口询问,只眺望天边旭日东升,似是有些出神。
云山苍苍,天野茫茫,蜿蜒的山道上,两人就这般一言不发,安静地站在这方小小的亭子里,默默看着那白云悠悠,日照千山。
……
林辰自是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这罗浮佛宗某位大师兄的注意,他此时全副心神都放在手中这本薄薄的经书上,当他再次静下心来,觉得自己的精神体力已经回复得差不多,毫不犹豫地重新掀开经书,继续向下看去。
熟悉的眩晕感觉再次出现,千百个透着金芒佛气的墨字在他眼前飘浮不定,直接荡入了自己的脑海,似曾熟悉的内容再次出现,心中似乎又多了几分莫名明悟,而且这一次,他看真经内容的过程明显感觉出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吃力,虽然那种如置身滔天海浪中的感觉并没有改变多少,但他却能真切地感受到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玄妙,却说不上为什么。
不管怎样,这是好事,林辰心中一喜,定了定心神,认真的默念着经文内容。
“……应舍众生,欲入于涅槃,何以光明故……”
何以光明故!
他心神一震,这句话果真是经中要义!
深深吸了口气,继续看下去。
“何以光明故,如日月……大涅槃光亦复如是,于诸佛三昧光明最为殊胜,为诸天三昧所有光明所不能及。”
“何以故,大涅槃光能耀入众生诸天窍海故……”
最后他看到了这里,手上的经书和眼前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下沉,整个人几欲虚脱,然后眼前便是一片黑暗,如巨海深渊最深处的黑暗。
“啪”
林辰有些吃力地合上了经书,闭目好一会,才长出了一直屏息的那口气,苦笑不已。
这本真经,当真要用命来看啊,只不知,当他看全的那一天,会不会涅槃新生?
他目光莫名坚定,甩了甩满头的汗水,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下了这片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