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微微一晃神后,却见昆仑的弟子发出一声惊呼,就连清微子几人脸上也是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御风,你什么时候来的?”黄石道人抚须喜道,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精光,此刻秦御风给人的感觉,似乎比起过往更加的令人不可捉摸,那看似平凡无奇中,浑身上下却透出渊渟岳峙的气度,抬手迈足赫然已是世间高人的风采,上次见到这个长门后辈,似乎还是数年前的事,短短几年间便有如此的变化,实在让人惊叹不已。
聂慕枫几人听到黄石道人的话,心中也不禁一动,脸上微微动容,御风,莫非这男子便是那个昆仑长门之后,昔时年少斩尽罗浮满天桃花的秦御风?
秦御风的名字和昆仑长门这个不容忽视的身份,他们这些玄门老一辈的人自然也是有所了解,更何况早年那首不知谁人编颂的长歌令,更是一度传遍整个修行界,可谓无人不知,但秦御风为人性情独异,当年倚天长歌斩桃花后,便从此消失在人前,除了昆仑的人,外人对秦御风的印象,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面,从各种传闻说法中一知半解而已,便是他们这些人也不例外,。
但此刻真正看到眼前这个在昆仑中地位超然甚至不下于清微道人等人的男子,聂慕枫,凌枫几人也不禁眼前一亮,心中喝彩一声,他们阅人无数,眼光何等锐利,秦御风那看似平凡中透出来的不凡气度,赫然是修行道行到了返朴归真的地步的表现,单论修为而言,只怕这个后辈已不在他们这些人之下。
“我来罗浮这里好一段时日了,只是怕麻烦到师叔你们,才一直没有现身出来,每天跟着大家下山上山,倒也自在。”
秦御风淡然一笑,随即向聂慕枫等人微笑见礼,道:“昆仑秦御风,见过蜀山诸位前辈。”
清微道人和幽玄道人对望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秦御风从来我行我素倒也见怪不怪,况且这个长门弟子道行惊人,若刻意为之,在茫茫人海还真找不出他来,但眼下这个时刻,能看到他人在此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对秦御风不卑不亢的风度,蜀山几个首座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温和之色,心中却不知怎么有些怅然,长门弟子,蜀山本来也有长门弟子啊,只是自当年一事后,长门弟子这几个字就如恶魇一般,不知不觉中就成为蜀山的禁忌,即便这么多年过去,玄霄子真人再也没有收过徒弟,他们这些知情的人虽然忧心长门一脉后继无人,但却是从来不敢在那位老人面前提及这事,几年前燕惊尘那传人的事,看到玄霄子真人那罕见的怒色便知,那段过往之事,即便这么多年过后,仍像一根刺一般留在那位老人心中。
人之寿元受天所限,玄霄子虽然道法天人,但如今也毕竟年事已高,长门之事再也容不得他们不作考虑,日后蜀山的命途,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每当想起这些,这几个蜀山首座心情便不禁有些沉重,巫帝的出现,这场浩劫可谓打破了修行界原本安静如死水的局势,在日后风云激荡的天下浪潮中,要肩负起一个千古神宗长久不衰的担子,需要多少代人的努力才能做到?
聂慕枫几人也只是微微失神后,很快就恢复过来,倒是沧月大师脸上皱了皱眉,似是沉吟着什么,片刻后道:“能伤到上官师兄的人物,绝非寻常妖人那般简单,只怕那人现在已混上山来,秦师侄你可有看清那人的面目?”
听到沧月大师这话,众人一怔之下,脸色也严峻起来,显然也是察觉到事态的严重,要真如沧月大师所言,一旦那人在这个关键关头生出什么乱子,那后果可真不堪设想,如今的情势,任谁也明白,罗浮乱不得,更不能乱。
秦御风也收起了一直挂在他嘴角边那一丝仿佛看透世情的淡淡笑容,为之肃穆,微一沉吟,皱眉道:“没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上官前辈已身受重伤了,我看过周围,除了那些妖兽邪物,也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只怕那人早已远去了。”
众人一片沉默,一股阴霾悄然笼罩了在场所有的正道众人的心头。
片刻后,聂慕枫叹了一声,向清微道人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让门人以及各派多加留意了,但此事也不可过于张扬,否则弄的人心惶惶,局势就更难稳定了。”
罗浮山上的正道中人,便首推燃苦大师最德高望重,但燃苦大师却要连同梵音寺的一众高僧维持着佛阵的运转,支持大局之事,便落到他们这两大正宗的老家伙身上,而不得不说,蜀山这位焚阎峰首座掌管蜀山刑法施行多年,处事方式果断决绝,威严服众,很多关键时刻便因为他的决定挽回局面,是以便是在这些老一辈中,隐隐的也有以聂慕枫的意见为主的意味。
清微道人苦笑一声,点头认同,他也明白这也是无奈之举,但也聊胜于无,天下正道云集罗浮梵音寺,闲杂人等何止一二,就算有生面孔,谁又能发现得了,但此刻局势已然坏到了极点,能多撑一分就是一分,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向身旁弟子低声吩咐了下去。
便在这时,但见云海那头法宝毫光闪亮耀眼,又是将近百人的正道中人从战势吃紧的山下退了回来,一眼望去,显然亦都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