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年前的事了,那天下午,王大为的笑容就像春日的阳光一样灿烂。
虽然正是傍晚下班的高峰时段,大街的汽车在十字街头的红绿灯前都排起了长龙;虽然端端正正的坐在副驾驶座的钱凤柔生气的噘着好看的樱唇,脸还有些生气的样子;虽然老贺的这辆东风爱丽舍出租车的发动机的噪音还是有些过大,王大为还是很愉快的,因为冰美人今天是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让他送她回家。
他喜欢她那张素面朝天的清纯而美丽的脸蛋,喜欢她身散发出来的那种若隐若现的好闻的茉莉香味,喜欢她那种清爽飘逸、孤芳自赏的气质,喜欢她那目不斜视、端端正正的淑女风范,喜欢她那深奥的计算机知识和背诵宋词时的那种严肃的专注和由衷的喜悦。当然,除了那个难忘的除夕之夜,因为久别重逢、因为喝了一些酒、因为过于兴奋,就有了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以外,以后的日子里,虽然时常还会在路偶尔碰见,彼此打个招呼、和这个腼腆的女警察开开玩笑,他却再也没有对柔柔妹妹报有非分之想,他相信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小时候的事情早已风吹云散了。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也就不可能和这个冰美人有所发展、有所结果了;他也知道人家早已心有所属,而且不喜欢与他有进一步的任何接触,甚至口口声声的骂他是“流氓”,还时不时的叫他“滚”,但他还是不可救药的喜欢她、亲近她、抓住每一个与她在一起的机会。他在心里一直骂着自己这是犯贱,明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却又在另一方面宽慰自己说,这只不过是在履行自己除夕之夜的那个庄严的承诺。
时代天骄的大楼前各种车辆排着长长的车队,大家都在等灯,王大为跟在一辆1路公交车后面刹住了车,随手打开了车载收音机。峡州交通音乐台的那个带着耳麦的男主持人正在播报道路情况:云集路和隆康路果然出现了堵塞现象;清江大厦前的一些渍水仍未退去;伍家岗白沙路发生了一起刮擦,问题很轻微;夜明珠出现了一起车祸,一辆挂外地牌照的重型货车将一辆力帆摩托车撞飞了足足十多米……
“我次给你配的那把钥匙是不是掉了?”不习惯沉默不语,王大为在搭讪着:“由于保管不当,或者是其他原因。”
“流氓。”钱凤柔很敏感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是掉了,我再给你配一把。”他在解释,给老贺代了这么些天的班,也有些油腔滑调了:“反正方便。”
“滚!”女孩知道他问话的真实意思,脸依然不带任何表情,回答也是冷冷的:“掉没掉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冰美人,不要以为长得漂亮、身心高傲,加又是位警察,人家就都得对你毕恭毕敬的。”他明显也有些不快:“就算知道你坐车不会给车钱,也大模大样,乘客和的士司机也会偶尔说说话?”
“贫嘴!”扑哧一声,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流氓,给你看!”
王大为扭过头去,看到在她的手打开了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的红色钱夹,除了宜昌石头的那本厚厚的《红肥绿瘦》,中间还有串亮晶晶的钥匙,他给她的那把房门钥匙很显著的连在了面。他眼尖的发现那个打开的钱夹的小袋里有一个男人的照片,有些逆光、晃晃的没看清,只好像是张登记照,年青人、有些眼熟、戴军帽。
“那张照片是谁?”他指了指钱夹:“那就是你的男朋?能给我看看吗?对了,你说过,人家已经是你的未婚夫了。”
“关你什么事?”她在用极快的速度关了钱夹,将钱夹和钥匙串全部塞进了一个大大的柔软的手袋里,冷冷的回答:“流氓,你管得着吗?”
“就算是个军人,一张被风吹日晒弄黑的脸蛋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姓名又不是什么军事秘密,干什么这样紧张?”王大为有些无奈:“我只是作为你的大为哥哥,想帮你做做参谋、把把关,免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了。”
“谢谢大为哥哥的关心,请你以后不要干涉我的私事。”她明显的在尽力忍着笑,奇怪的又扬起眼睫毛瞄了他一眼:“我愿意!”
他就模仿着那些美国鬼子,无奈的耸耸肩、摊摊手、自嘲的笑笑,抓起放在驾驶前台的香烟,点燃了一支。他还是有些沮丧,但他在不断的告诫自己:她说得对,应该尊重人家的,尤其是女孩子,人家现在可是已经名花有主了,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接送任务,对这个在飘着雪花的除夕之夜给了自己莫大信心和鼓舞的冰美人、对那个精心保存了他们家那颗蓝宝石的小女孩应该抱有一颗感恩的心。
“知不知道,在车抽烟,是对你身边的人进行第二次污染!”她愤愤地在指责:“注意,前面已经变成黄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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