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三人和群狼奔突而去,马德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他瘫软的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目光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赶紧低头解开腰间的绳子,将女子平放在草地,他总觉得女子并未就此死去,只是睡着了。朝阳的光辉透过参天的林木斜斜的洒落在女子绝美的容颜上,使他多了些说不出的圣神之感。
马德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而忧伤,女子早已没有了呼吸,但她的音容却仍然栩栩如生,她的一颦一笑在此刻变得愈发清晰起来。痴痴的瞧着女子良久,他悠悠的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何苦呢……”
休息的差不多了,马德起身随意折了些树枝,然后用树皮搓成绳,做了一个简单的木筏子。他将女子平放在木筏上,然后撑着筏子过河。已经有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但他此刻丝毫感觉不到饥饿,只是觉得头有些晕。过了河,他将女子横抱在怀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浓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消散,眼前的景物也逐渐开始清晰起来。前行了差不多盏茶的功夫,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间寺院。
这里已经是东疆深处,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怪兽马德都不会感到惊异,但有间寺院突兀的竖立在这里,还是让他感到一种疑惑。东疆人没什么信仰,无论是那些圣人学说还是佛道两教他们都嗤之以鼻,但此刻这里突然出现了一间寺院,不得不让人感到意外和惊异。
这样宏伟的一座寺院,想来定有不少人居于其中,或许可以让这些僧人为她做一番超度,马德历来不相信这些,但此时此刻他却迫切的想要为女子做些什么。
主意已定,他不在犹疑,径直朝着寺院走去。
门口横着一幅木匾,上书“有间寺”三个大字,马德不懂书法,但看着这三个字遒劲有力,直欲破空飞去,也知道必是出于大家之手。寺门左右两侧,有一副对联:法隐天地,沙中有世界;道归无极,叶中掌乾坤。马德皱了皱眉,这对联乍一看好像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狗屁不通,也不知道这座寺院究竟敬的是哪位神明。
红墙砖瓦,琉璃屋顶,进了寺院才发现,这些建筑竟然很新,就像是才建造起来的一样。寺内空空如也,竟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前院有一座半人高的大圆鼎,鼎内檀香满插,此刻正袅袅的燃烧着,院子内很是干净。马德张口喊道:“有人吗?”
无人以答,他又喊了一声,这句话是借着内力迫发,声音过后,就连殿内的铜钟都嗡嗡作响,但仍旧不闻任何人声。
马德将女子斜靠在圆鼎旁,然后展开身形,将这座寺院踏了个遍,别说是人,即便是鸟都没有一只。这时候,他开始觉得有些不正常起来。
这里太过安静了,自己站在寺院门口时还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以及鸟鸣声,但进入这方寺院,就好像已经脱离了世间,竟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的有些可怕。他暗中提高警惕,刚想砸开那间被锁着的禅房——这也是此间唯一一处马德没有到过的地方,身后便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马德豁然转身,一个体型肥硕无比的老和尚就站在自己身后,他穿着明黄色的袈裟,裸露在外的手臂看着就像成年人的腰肢般粗大,方面阔鼻,两耳垂肩,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此刻正合什稽礼,脚穿一双自编的草鞋。即便是他低着头,也足足比马德高出了一半不止,目测来看,这老和尚至少足有两米二左右的个头。马德一生所见所闻甚广,而且拥有秦鹏的不少记忆,但即便如此,在他的记忆中也从未见过如此高大之人,这人竟还是个和尚,这就更加显得奇怪了。
虽然此刻自己已负重伤,精力不济,但有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自己背后,也并非易事,老和尚却是突兀的出现,自己别说警惕,竟然丝毫感觉都没有,这一发现让马德浑身冒汗,脊背发凉——虽然和尚看起来似乎没有丝毫恶意,慈眉善目,但马德却生出转身而逃的念头。
“这位施主,看你神色憔悴,两颊嫣红,双目深陷,怕是重伤已有多日,倘不及时治疗,性命堪忧!”
老僧说话吐字极为清晰,声音并不如何洪亮,但却字字如玑,似乎能够直接进入到人的心里。
马德没有理会和尚的话,直接问道:“敢问大师何人?为何这寺中仅有大师一人,其余人都到哪里去了?”
“阿弥陀佛,老衲法海,此间除老衲外,更无别人……”
“法海?老子还白素贞呢!”马德暗中腹诽,但对于这高深莫测的老僧,马德不敢有丝毫大意。
“敢问这位女子可是施主带进来的?这女施主已经气若游丝,伤势比你更为严重,为何不赶紧就医?”老僧的话直如晴天霹雳,让马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师是说……这女子还有救?”虽说女子早已没了呼吸和心跳,但具体是否真的已然死去,马德并无十分把握,更何况本来已经绝望,突然间出现了一丝希望,无论如何,马德都不会放过。他这时候就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连声音竟都有些颤抖起来。
老和尚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