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菜市口已是空空荡荡,那一刻,天地间,便只有他一个。
内心中受到牵引的魂魄此刻也已完全归位,他的心,静如水,清如明。他体内的内息不住地运行,所聚集的能量似是无穷无尽,欲要倾泻而出。
那一刻,他真正的感受到了心境与天地合一,心息,胎息,气息息息相连,再也分不开,之前鼓噪的内心也渐渐趋于平静,似乎这一切这是一场梦。
梦醒了,人也就醒了。
而后,云淡风清。法场,菜市口,庐陵城慢慢消失不见,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已经完全消失了。
映入他眼前的,仍是一片荒野,脚下踩着的,还是那条古道。
原来这一切,毕竟还是一场梦!
是一场虚虚实实的梦!
乔觉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终于没被那幻境所牵引,克制住了自身欲要破体而出的魂魄。
可适才所发生的一切,当真是险到了极处!
如若他的心在那一刻还未复苏,那么此刻这条古道上,怕是又要再平添一缕幽魂了。
此时再次回想那一场梦,他的心仍自还有余悸,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在那个瞬间,离他,是这么的近!以至于他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那梦里面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就是真的。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内心中却早已是风起云涌,难以自已。
他的眼神,痴痴地瞧着前方,似乎还想再看一看那场梦幻。
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局啊!
可是他又忍不住想再次看看,甚至还想改变那场结局,可眼前的一切终究已经远去,梦,已经醒了。
荒野寂寂,古道森森!
前方还是一望无尽,终点仍不知远在何处!
而路上的人,依然孤单徘徊!
路上的人,路上的人..
人呢?
还有人呢?
清玄呢?
想到此处,他的脸色一沉,身心大震,匆忙间急急环顾四方,搜寻着清玄的身影。
古道荒凉,绵延空旷,除了天地与他外,再无一物。
他的面上满是焦急神色,脚下已是不停地来回走着,四周的每一寸土地他都没有放过,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他萧然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绝望,募地里,只听得他大声呼喊道:“清玄!“哮天犬”!你们在哪儿?”
声音一浪一浪地远远传了开去,可在这六百里旷野中,又有谁能听的到他的呐喊?
他开始奔跑,他脱离了古道,走进了旷野,声音依然不停:“清玄,清玄!你在哪儿啊?”
“哮天犬!”
“你们听到了吗?”
..
正在他急得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有听到一声“噗噔”落地响声,是从他身后西面传来的。
他的心一紧,忙转过了头,瞧向响声落地处。
“汪嗷!”
随后,一声熟悉的叫声将乔觉绝望的心扑灭,他一听到这声犬吠,心中登时放下了大石,便急急朝着西面跑去。
“哮天犬”抖了抖脑袋,似乎不太舒服,但它在见到了主人后,面上喜悦神色顿显,快步跑向了乔觉。
乔觉一把抱住了它,紧绷的脸色终于展露了笑颜,急切问道:““哮天犬”,你跑哪去了?我看看有没有伤着?”说完左顾右盼地检查着“哮天犬”的身体。
“哮天犬”“汪嗷”一声,摇了摇头,示意无碍,随即它又迅速从主人怀中跳下,不住地叫唤,朝着前方跑去。
乔觉知道它是告诉自己清玄就在前面,当下便不停留,快步跟上了它。
“哮天犬”奔跑了一阵后随即停步,在旷野中来回游走。乔觉跑去一看,旷野中横躺着一人,一身青色道袍打扮,双目紧闭,却不是清玄是谁?
乔觉快步走向了清玄身旁,伸手迅速探了探他的呼吸,气息还在。
“清玄,清玄,你醒醒啊!”
叫了数遍后,清玄仍是无所动静,似是归息了过去。乔觉估摸着他应该也是受到了“太虚幻境”的牵引,内心魂魄受到荡漾,只是不确定他的魂魄是否健在。
他的面上一脸凝重,唯恐清玄已遭不测。但好在他的呼吸尚在,瞧来应该还有的救。
想到此处,他再也不停留半分,随即左手一挥,一道玄黄色金光破袖而出!
却见一个铜铃般大小的铃铛缓缓漂浮在了半空,浑身散发出了道道金色光芒。
正是“刑天钟”!
乔觉左手施法,口中念念有词,“刑天钟”受到主人念力影响,随即慢慢变大,适才还是铜铃般大小的“刑天钟”此刻已是放大了数十倍,钟身变成了四五尺高,三尺来围。
却见金色光晕不停地旋转照射,将周围数百丈之地尽皆染成了一片金色。就像是阳光下的麦穗田,那一刻,那一片金色,在旷野中独一无二!
乔觉念力催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