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道明的落败,在辛组擂台前观战的弟子们也已陆续散去。台下弟子本就不多,这一番散场后,整个擂台前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台上的乔觉仍自还在回味适才的斗法。就在片刻之前,他力挫同组的道明,成功地抢到了三分。如此一来,辛组的形势再是明朗不过。段小曼和乔觉两战皆胜,各积六分同坐榜首。另外两名弟子水玲珑和道明两战皆败已是提前出局。最后一场较量,便成了段小曼和乔觉的榜首之争。
谁也未曾想到,这个曾经打破罗酆山修行速度记录的年轻弟子会有这般好运,直到此刻,在他们眼中仍然觉得乔觉能有如此战绩,是靠运气。
运气也好,实力也罢,现实是,他已成功出线。
乔觉木讷地站在台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兴奋,似乎他也没有想到,小组出线竟是这般顺利!
只是在这顺利的背后,却少不了台前那个白色身影的放弃。
那个白色身影仍自站在台下,所有的弟子都已离场,只有她,还站在那里。
有点孤单,又有点凄凉。
她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台下,静静地望着台上的男子。
她的目光中折射出一丝喜悦,明眸闪动下,那是一汪秋水独有的柔和,仿佛是晨曦的清泉荡漾着晶莹的波光。
有微风吹过,她的衣带渐渐飘起,白色的练带翩翩起舞,端的是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
花中百合,水中玲珑!
那一刻,乔觉痴了,醉了。
他默默地走下了擂台,找准了下峰的方向,便欲离去。
他怕再这么注视下去,会发生他不想发生的事。
“乔师叔。”
那个白衣女子,终究还是叫住了他。她的声音如吐幽兰,令我望餐。
她的倩影向着乔觉缓缓走来,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
乔觉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他的脸上不是很自然,大概这句称呼从这个白衣女子口中吐出,他听来竟是别样别扭。
他礼貌地回了一句:“哦,水姑娘,有事么?”目光竟是不敢和她相接,话一完毕,便即低头。
水玲珑轻声笑道:“乔师叔如此年轻,又有如此高的道行,适才小试牛刀,便即击败道明师弟,看来此次大会,师叔您是志在必得了!”
乔觉干涩一笑,道:“水姑娘见笑了,在下这点修为,还远着呢。倒是水姑娘你,前些日子比试完后受的伤,可好些了么?”他稍稍自谦,便即带过了话题。
水玲珑呵呵一笑,道:“呵呵,多谢乔师叔关心,师侄的伤,现下已经不碍事了。说来若非师侄受伤太重,本有机会向乔师叔讨教一番的。但今日亲眼见到师叔道行修为,师侄甘拜下风,这一战,放弃得并不冤。”
乔觉听她言及弃战,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道:“若非姑娘你放弃了与我那一战,以姑娘的道行,未必没有出线希望。说来惭愧得紧,是我捡了大便宜。”言罢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很是惋惜。
水玲珑面色一松,神情自然,似乎没将那日弃战所带来的出局后果放在心上,她脸上微带笑靥,洋溢着的那份喜悦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她微笑道:“其实晋级了又能怎样?还不是难以走到最后?四师伯门下的千面师兄慕容师兄以及段师姐他们的道行比我高多了,晋级只不过是晚一点出局而已,既然早晚会出局,那还不如赶个早,晚了的话又是惋惜又是不甘的,最后留下的遗憾说不定会更大。”
乔觉听她如此言语,心中不由得佩服她心胸豁达,看得开。同时他心中亦是隐隐捕捉到一丝讯息,而后,他面色一变,问道:“那,那姑娘与我这一战,是,是..是有意放弃的么?”他的脸色从来没有似今日这般急切,似乎很是期待水玲珑说出的答案。然而在这份期待中,又夹杂着一丝害怕。以至于他的脸色焦急万分,唯恐她说出这个是字。
水玲珑面色不变,还是那般微笑,似乎在她眼中,你永远看不到一丝悲观。虽然她口口声声自谦不是那些个师兄师姐的对手,可那是事实,也是她的自知之明。从她微笑的脸庞可以看出,她其实是个乐观的女子。
她开口道:“呵呵。是不是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师叔你已成功出线,而我仍然过得快活,这就够了,师叔你说是么?”
乔觉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从她话语中的意思,他几乎可以断定,那日她放弃比试,并不是伤势太重,而是她有意为之。至于她为何如此,他也想不通。
此刻在他心里,无形中又是欠了一笔债!
而这笔债,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还。
他的头缓缓抬起,坚毅的目光正视着水玲珑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神,似乎想穿透那扇心灵之窗,看看眼神内的世界。
“你为何如此?”他话语悠悠,突然发问道。
水玲珑苦涩一笑,道:“没有什么为什么,既然师叔你更适合走下去,为什么我不成全呢?”
“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