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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奔和赵蕊顺利抵达阿格拉。
夜色中街上已经少有行人，只有窝在街角席地而睡的难民。
他们都是从印度南部的战区逃出来的人。衣衫褴褛，食宿无着。
忽然一个晚上下班的男人被一群人攻击，难民抢走了他的钱财和衣服。
还有一群人虎视眈眈刘奔和赵蕊。
两人快速走近了一家便捷酒店。保安拿着警棍站在门前，难民们散去了。
刘奔一脸害怕的样子问前台，“你们的警察呢？”
“难民太多了。警察局已经被塞满了人。现在难民反而更希望进警局里吃牢饭。”
“战争实在是太可怕了。”刘奔一脸厌恶的表情。
“是啊。不过幸好这里还没有变成战场。”前台庆幸地说。
两人走上了房间。因为假夫妻身份原因，刘奔和赵蕊共住一间。
刘奔将一床被褥放在地板上。
“现在只能这样了。你没什么意见吧。”他问赵蕊。
赵蕊则扒开窗帘看着街上的情况。“有的住就好了。现在外面天气这么冷，这些人只能睡在冰凉的地上。”
“你还有心情关心他们？”刘奔面无表情。
“他们不可怜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刘奔窜进了地板上的被窝，看着天花板。“刚刚看到被抢劫的人了么？他不可怜么？”
“这些难民也是没有办法。”赵蕊叹道。
“人们都说仗义每多屠狗之辈。但是事实呢？这些风餐露宿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处在最阴暗的边缘，不知道到底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刘奔对这些难民不能说没有同情，而是看了太多。
以前在国外执行任务之时，刘奔常常看到前一刻还是被坏人迫害的平民，下一刻却拿起刀枪，变成了暴民。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归根结底还是一个词，活下去。
“你也太铁石心肠了。”赵蕊关了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无心入睡。
房间很安静，能清楚地听见楼上厕所冲水的声音。外面是孩子饿得嚎哭。
不知过了多久，赵蕊轻声念叨，“睡着了么？”
“睡着了。”刘奔也轻声回答。
“睡着了还能回话，你真是厉害。”赵蕊莞尔一笑。
“心睡着了，人还没睡。”刘奔闭着眼睛说。
“我们的军队会帮助印度停止内战么？”赵蕊有些忧伤地问。
“美国和英国已经出动舰队进入印度洋了，我们只要关心阿富汗战场就好了。”
“这样是不是太无情了，我们好歹也是邻居。现在邻居家中失火，我们就袖手旁观么？”
“你记得你的公寓的邻居是谁吗？”刘奔随口一说。
赵蕊安静了很久，“不记得，我朝九晚五。哪有功夫记得邻居是谁。”
“你连自己的邻居是谁都不知道，何况这么大一个国家。口中道德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现实。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如果军队进入印度。印度人会怎么想？我们已经在尼泊尔和孟加拉给予印度援助，切断了印度**军的迂回空间。至于印度到底如何，还要看印度人民自己的意志。”
“国家和家庭是不一样的，你不要偷换概念。你以为我读书少啊。”赵蕊埋怨道。
“如果国家和家庭不一样。那么为什么会有战争，为什么会有歧视。你站在上帝视角看问题，所有的东西都有答案。但是如果你真的亲自体验，你就明白，统一标准只是一个笑话。”刘奔无情地反击她。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赵蕊长吁了一口气，她现在也体会到了战争的可怕。外面的难民已经说明了一切。电视上看到的惨痛与悲伤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当真的置身于内时，那种感觉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赵蕊忽然坚定道，“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是你的心已经冰冻住了么？难民也许有错，但是我们不能放弃对他们的帮助与同情不是么？也许国家不同，但是我们不能放弃一同抵制战争的意志不是么？”
赵蕊此时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她的话没有错。
刘奔猛然睁开眼睛，他受到了赵蕊的启发，心中一个计划产生了。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赵蕊说的话是错的。赵蕊说的非常对，对到让任何人都无法反驳。人类之所以会进步，正是因为团结。同样，人类之所以会进步，正是因为战争。每一次战争，每一次团结。都会迎来人类的新纪元。
正如刘奔大学时候参加了一场辩论赛。矛盾是否永远都不可以消除。他是反方。
“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刘奔说完翻个身，不再理会赵蕊。
赵蕊一直躺着，脑子很乱。刘奔的话和她的想法彼此冲突着，直到睡意袭来。
天明。
街上的难民一改晚上的凶神恶煞，楚楚可怜地向行人乞讨着。
刘奔从地板上起来，卷起铺盖放在床角。赵蕊依旧睡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