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你给我滚回去,我只要丁大夫,快去给我找丁大夫来!”陆芊娟一听阿信说自己额头的伤会留下疤痕,顿时抓着手边能够到的一切东西,狠狠地朝着阿信砸了过去。
阿信才十六岁,进陆府还没多久,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被纷纷向他飞来的枕头、靠垫等吓得不断后退,好不容易在屋门后躲定才委屈地道:“五小姐,师傅他给二小姐看病去了,除非大夫人让他来你这里,否则我去找师傅管什么用呀?”
香薇躲过砸来的一个枕头,满面乞求地望着阿信:“阿信,你知道容颜对女子的重要,你可一定要帮帮小姐她呀!”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我都说了这个伤口留的疤不会很大,只有一点点……”
“滚!给我滚!香薇让阿信快滚,让他给我滚!滚——”阿信正说着,见陆芊娟将一个花瓶砸了过来,顿时面色一变,一溜烟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砰——”花瓶落地,摔成一地碎片。
想到如今的情形,香薇的眼泪也不自禁地落了下来,二小姐因五小姐而受伤,五小姐又被毁了容,看来这次她不死也会褪层皮。
“这是怎么了?”二姨娘还未进门,就看到一地的狼藉,而香薇正在抹眼泪,不禁问道。
“你又来做什么?”陆芊娟嫌弃的声音自榻边传来,二姨娘听出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面色顿时一变,摆了摆手示意香薇先退下。
直到香薇抹着眼泪离得远了,二姨娘才急忙几步来到榻前。
“五小姐,你这伤还没处理好,阿信怎么就走了?”看着陆芊娟额头的伤口还向外渗着血,二姨娘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就知道问,问,问!如果你争气一点做个正妻,我就是堂堂的嫡女,区区一个下人怎敢如此对我。”骂着骂着,陆芊娟顿时伤心地痛哭起来,此刻的她不愿去她想将陆芊姝拽倒在地的后果,一旦她毁了容,再努力地去讨好嫡女和正妻又有什么用?
陆芊娟的话刺痛了二姨娘的心,可她依旧心疼地轻抚着陆芊娟的后背,委屈憋在心里哭出来就会好一些,她何尝不想做正妻,又何尝不想让她的儿女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嫡子嫡女,可命就是命。
待到陆芊娟哭够了,二姨娘才用帕子轻轻地给她擦着脸:“听说你出事了,我就立刻赶了过来,这里是我原来用过的一些药膏,效果还不错,带来给你试试。回头我就去求大夫人,请她一定要让丁大夫过来给你看看。五小姐,你不要怕,你这伤口不深,即便是留下疤,用用药擦擦粉,很快就会褪下去的……”
陆芊娟泪眼朦胧地看着对自己柔声细语说话的二姨娘,那一对眼睛慈爱中又透着一股心疼,这才是血浓于水的母爱,而非大夫人那样一听她和陆芊姝出事了,就立刻将丁大夫找去看陆芊姝,将才学医没多久的阿信塞到她这里来。
枉她一直都认为大夫人是疼爱她的,将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疼。这是第一次,她意识到这不过是假象罢了。
“二姨娘。”陆芊娟不禁抓住了二姨娘的手。
孟妈妈到娟秀院的时候,陆芊娟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二姨娘正守在她的榻旁,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女儿,二姨娘的脸上都是满足的神情,这么些年了,难得有一次女儿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和照顾。
“孟妈妈,你怎么来了?”一看到孟妈妈,二姨娘顿时惊得站了起来。
孟妈妈微微一笑,向着二姨娘福了福身:“二姨娘,我是奉老夫人之命,前来给五小姐送点东西。”
灯火明亮的晓英院,大夫人刚刚从福安苑回来,在外屋暖和了一会,直到身上的冷气都没了,这才让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看到屋中榻上国色天香的二女儿,大夫人的嘴角便是满满的慈爱:“姝儿,你已经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知道屋里只剩下自己和母亲,陆芊姝也不再有什么顾忌,直接皱眉问道:“母亲,那个野丫头将女儿害成这样,为何母亲又给她做新衣,又给她布置院子,左右她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更何况还是个被抛弃的不详庶女……”
此刻隔得近了,大夫人看了一眼斜依在床榻上的二女儿,有几分苍白的脸色让她的心疼得都揪了起来,几步坐在榻上,轻轻拉起滑落下来的锦被将二女儿的身体全部盖住这才道:“姝儿,母亲是陆府的当家夫人,有一些事情总要面子上过得去。还有你忘记了慧通法师批过她的命格,说她将来能为陆家带来极富极贵,特别是对你的前途大有襄助。”
“可是女儿想起差点被她害得毁了容,看着母亲不但没罚她,还对她这么好,心中就不禁会生出些怨恨来。”陆芊姝一脸怨气,她时刻记着母亲所说要和姐妹们看起来相亲相爱,要贤名与美名同时远播,是以她今天才主动去拉那个野丫头的手,可是没想到那野丫头的手又冰又冷又粗糙,刺得她的手好痛……
更没想到那野丫头后来更是害得她被陆芊娟连累地摔倒,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
想起这一个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妹,陆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