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伴着窗外的清脆鸟鸣声,孙霈君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她一边打着哈欠,听到不时响起的敲门声,推开房门,对着对面轻轻敲着紫衣房门的小丫头笑盈盈打招呼。
“哟,子妗好早呀。”孙霈君一边跨出房门,一边笑着道。
只见她穿着鹅黄色对襟开衫,发辫扎着浅色束带,向着拿着早点的子妗走去。
“一直都是这般早的呀,表小姐。”子妗忙回头,恭谨答道。过后她便轻皱了下眉,“紫衣姑娘平时这个时候该醒了罢,怎么……”
子妗话未说完,孙霈君便已像一阵狂风般刮了过来,她不由分说一把推开门。
待看到屋子中乱七八糟时,不由得愣住了。她身后的子妗探过头,看到一地狼藉也是吃惊张大了嘴。
这……怎么看都像被打劫过一般。
“我就知道……”孙霈君跺跺脚,喃喃道。
她想起之前在她家中时,紫衣也有像过这样不告而别,所以她才会急忙推开门。
子妗早已匆匆转身,她步子微乱,可端着早点的手却很稳。“我去跟少爷说一声。”说完便很快消失在拱门外。
孙霈君进屋察看了一圈,只见内室墙边有暗红的血迹,桌椅凌乱不堪,东倒西歪。她伸手扯了扯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帘子,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不知在想什么。
她看了眼丢在一旁的长剑,灵机一动,转身出了外间,跑到隔壁慕容懿昌的房中“咚咚咚”大力敲了起来。
“师父!”她一边敲一边嚷嚷,很快慕容懿昌黑着脸打开了门。
孙霈君看着慕容懿昌脸色十分不好,心虚地缩了缩肩膀,过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道,“紫衣姐姐不见了!”
她心中暗想,对哦,我干嘛要怕嘛,是来说正事来着……
果然慕容懿昌脸色一变,他推开了孙霈君匆匆向隔壁走去。
孙霈君撇了撇嘴,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师父,你看。”她抢身上前指着一地狼藉,“这儿这么乱,你昨晚就没听到什么不寻常吗?”
孙霈君就是觉得慕容懿昌既然就住旁边,那要是有什么大的动静,他一定能觉察才对。
慕容懿昌直挺挺站着,没有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师父……”孙霈君扯了扯慕容懿昌的垂下的衣袖,“你说紫衣姐姐是不是被什么坏人掳走了啊?”她担心道,“难道是紫杀宫?”
慕容懿昌终于转眼看了低头苦恼的孙霈君一眼,另一只手拍了拍她扯住他袖子的手,示意她安心。
“不是。”一边说着,一边便要走。
“咦!”孙霈君看到慕容懿昌伸过来的袖子下露出的一截绑带,她不由分说将慕容懿昌的手抓住,止住他的脚步,“师父,你的手怎么了?”望着那伤口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慕容懿昌不着痕迹拂开孙霈君的小手,声音僵硬地说道,“无事,自己不小心。”
孙霈君看着慕容懿昌的眼神满是探究,但她什么也没说,放开了手。
慕容懿昌也不再说话,他走到歪掉的矮凳旁,拿起了台面上的一封信,眼神闪了闪,孙霈君眼尖瞄到了,凑了过来又“咦”了一声。
慕容懿昌又看了她的小脑袋一眼,默默抽出了信封中的信。
“刚刚我怎么没看到这个东西……”孙霈君懊恼道。
只见信中的字迹清秀小巧,偌大张纸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我走了,勿找。”
孙霈君忍不住伸出手指了指那几个字,“就这样?”声音提高了一些。
慕容懿昌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外很快闪进一个火红的身影。
只见公冶栾华满头大汗冲了进来,眼神有些微慌张。
于是慕容懿昌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他,公冶栾华看了一眼,却是面无表情。
“表哥……”孙霈君怯怯叫了一声,她看着公冶栾华不说话的严肃样子,不知怎的感到有些不习惯。
“嗯。”公冶栾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道,“知道了。”
“公冶。”慕容懿昌叫了不知在想什么的公冶栾华一声,公冶栾华回过头,望着慕容懿昌的眼神有些迷茫,似是隔着一层水雾,看不清。
慕容懿昌看着公冶栾华明晰的双眼,眼神复杂,“你都知道了什么?”
慕容懿昌了解他,就如同他了解慕容懿昌一般,两个极端的少年却是心意相通。
笑得眉眼弯弯的红衣少年,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和不在乎。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公冶栾华看着慕容懿昌,声音不似以往清脆,带着微微的低沉与嘶哑。
慕容懿昌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为何不戳穿,任由她……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啊。
若不是因为有情,如何会如此放纵?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一日。”公冶栾华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