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独城的夜里,总是分外沁凉。
入了夜,大街上便显得有些冷清,愈加使灯火通明的公冶世家引人注目。
紫衣在下午闯入了思人院之后,她按着那两个婢女的路子安然无恙走了出来,之后便逛回了含笑院。她当时回了含笑院时公冶栾华和孙霈君都不在,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在与他们三人一同用过了晚膳之后,便又回了房间。
走在回着含笑院的长廊小道上,孙霈君一人在叽叽喳喳说得眉飞色舞,不时扯扯紫衣的衣袖。慕容懿昌在离她们两步远慢慢走着,安静得连脚步声都没有,公冶栾华也已经回了他的青灵院。
紫衣在静静走着,耳边听着孙霈君清脆响亮的说笑声,抬眼又透过了长廊与树干枝桠间的缝隙看到漫天繁星。一闪一闪,白花花亮晶晶的星阵中,不知怎的便映出了公冶栾华笑得眉眼弯弯的笑脸,嘴角旁的浅浅梨涡与天幕中的繁星交相辉映,令她感到有些不自然与不可思议。
紫衣所不知道的是,她在出神,而走在她身后的慕容懿昌望着她瘦弱的身子,眼神晦暗。
“紫衣姐姐,师父,我先回屋了。”孙霈君一跳一跳地跳到“竹”字号房,推开了房门,对着身后的两人笑眯眯地摆摆手。
紫衣向她点了点头,慕容懿昌“嗯”了一声。
他们从前院过来,首先经过的便是“菊”字号房,之后旁边的便是“竹”字号房。慕容懿昌住在“菊”字号房对面的“兰”字号房,而紫衣便住在慕容懿昌的旁边的“梅”字号房。慕容懿昌住在紫衣旁边,之前也是为了就近照顾的原因。
只听“吱呀”一声,慕容懿昌推开了门,紫衣停步回身,向他施了一礼,慕容懿昌点了点头之后便关上了门。直到慕容懿昌进了房中,房中烛火亮起,紫衣紧绷了一日的心情才轻松不少。
她眉间情绪淡淡的,也回了房关上了门。
紫衣刚坐下没多久,房门便被敲响了。紫衣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个俏生生的梳着双平髻的丫鬟。
那丫鬟笑着向紫衣行了一个礼,说道,“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进来吧。”紫衣淡淡道,便侧开身在一边等待。
那丫鬟终于将热水准备好之后便告辞了。
“谢谢你,丝雨。”紫衣对着那丫鬟轻声道。
“姑娘不必客气。”那位叫丝雨的丫鬟笑笑,细心将门给关上。
含笑院中的四间客房中,可谓是别有洞天。
除了有个很宽的厅堂之外,用珠帘隔着的是个温馨舒适的内室。另一边用屏风隔着的是个巨大的浴池,此时里面正冒着丝丝蒸汽,池中飘着各色花瓣,清香袭人。
屏风上绣着双面绣,由外看向里是一朵盛开的白莲,由里向外看是一簇簇荷花,十分精致雅观。
紫衣很快褪了衣衫,只见她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冰清玉洁,可本该光滑的背部布满了一道道伤痕,有旧伤,有结痂的伤疤。
而她的左肩上,那新添的剑伤更是明显。她看着自己破败的身子微微自嘲般苦笑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她先用脚尖试了试水温,接着便整个人沉下了池中。池水很热,她的表情先是有些隐忍,很快便面无表情了。
那热水泡着她身上的伤,一定很痛,可她却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泡了有半个时辰,紫衣便站了起来,此时房门被推开,紫衣很快披上挂在屏风上的内衫,隐在屏风后。
有人影慢慢接近,紫衣看着人影,手中细针一闪,很快从屏风后扑向人影。
只见那人一个转身,便将直扑而来的人圈在了怀中。
“紫衣?”
紫衣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震,手中的细针很快收起。
之前公冶栾华敲门见没有人应,心中有些焦急便推门而入,看到外间没人心中有些慌乱,便向里面闯来,没想到被紫衣误认为……
“紫衣,你会使那寒冰/毒针吗?”公冶栾华看着她指尖的光亮一闪,随口问道。
紫衣一瞬间身躯立时紧绷,“不会。”她僵硬答道。
“不会便不会罢。”公冶栾华轻笑了一声,觉察到紫衣绷紧的身子,心想可能她被自己吓到了,又或者是多年的训练使得她……想到这公冶栾华感到有些心痛。
“紫衣,你用不着如此紧张,这是在公冶世家……”公冶栾华故意用欢快的语气,笑盈盈看着怀中的女子的脸色先是泛白之后越来越红,面上的笑容越发大了。
紫衣微微挣扎了一下,公冶栾华此时才意识到将衣衫不整的紫衣抱在怀中,他看着湿透的内衫上透出紫衣玲珑的曲线,看着那精致的锁骨上滚落的水珠,和着紫衣红透的耳垂,水雾弥漫的眼……感到口干舌燥的。
他一把放手,退开了一步,感到心中鼓动得越来越厉害。
“紫……你……”紫衣未等他坑坑巴巴说完话便扭身转进了屏风内,公冶栾华也很快出去了外堂。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