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公冶栾华不顾自己手上的剑伤,不遗余力照顾着昏迷的紫衣。公冶蝶十分了解他,她知道他心中定然自责不已,虽不是他的错,他却在为不能保护身边的人而暗自跟自己呕着气。
“栾华,这不是你的错。”公冶蝶看着愣愣坐在床沿的公冶栾华,苦口婆心道。
“可就在我眼前,令她受伤了。”公冶栾华眼红红的,声音微哑,“表妹也说了,若是那剑尖再近个几寸便是神医明和在世也救不了她了。”
“现在不是彻底无事了嘛。”
……
公冶栾华想起几天前,闻讯赶来的公冶蝶和孙霈君看着他当时满身血污的样子吃惊不已。
即使身着红色衣衫亦掩盖不了那深色的血迹,他发丝微散,一向笑意满满的眼中是掩盖不住的焦急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孙霈君夸张叫道。
公冶栾华退开一步,让两人看到床上的紫衣。孙霈君伸手捂住快要溢出口的尖叫,看着浑身是血的紫衫少女,以及深深插在她左肩的长剑。
“这是怎么回事!”公冶蝶快步走上去,看着公冶栾华已为她止住血而镇静不少。
“姑姑,剑上有毒。”
“什么!”孙霈君回过神来,她也跟着走上前,快速将带来的细针一字排开,准确将针刺入少女左肩的大穴,细细察看昏睡着的绝美少女。
公冶栾华虽着急,在看到孙霈君认真起来的模样,心中也不自觉放松。
他退出了内室,好让孙霈君心无旁骛医治,公冶蝶也跟着他走了出来。
“栾华,你的手!”公冶蝶注意到公冶栾华不住流血的手,惊呼。
她快速走过来,压着公冶栾华的肩膀,“你给我坐下。”于是便认真替他清理伤口,好好包扎起来,“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公冶蝶责怪道。
“姑姑,门口的守卫,是烈情门的烈怀所为。”公冶栾华声音中带着抱歉。
“是他。”公冶蝶手上包扎的动作不减,闻言只是轻轻接了句。
“姑姑,实在对不住……”公冶栾华声音低落,眼神中透出忧伤。
“无事,他们俩我已好好安葬。他们的家人,我也一并照拂,你不用再为此忧心,不是你的错。”公冶蝶拍拍公冶栾华的肩,温柔安慰道。
公冶栾华无奈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对了,姑姑,我们遇到了一个很怪异的女人。”公冶栾华看着公冶蝶,皱眉道。
“怪异的女人?”
“对,她的武功路数古怪极了,双手竟可以徒手斗刀剑。”公冶栾华皱眉回忆道,“她长得像个幼童,身形娇小,可一出口的声音却苍老而粗粝。”
公冶蝶想了一下,略一沉吟,“原来是她。”
“她是谁?”公冶栾华追问。
“若是她的话,你们能逃过这一劫算是不错的了。”公冶蝶担忧道,“她是无心门的门主孟非心,三年前你初出江湖之时而她正值闭关,因此那次才让你轻松拿到紫杀令。”
“原来是这样……”
“传闻她心如蛇蝎,出手狠辣,却如此轻易放过你们,实在令人费解……”公冶蝶看着公冶栾华清亮的眼,“这少女是何人?”
“紫杀宫叛逃的杀手紫衣,紫杀令在她身上。”公冶栾华揉揉眉心,低声道。
“原来是紫杀宫的人,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据说当年紫杀宫宫主袭苏苏与无心门孟非心是好友,所以若是孟非心手下留情也是情有可原。”
“可她当时并不知晓紫衣是紫杀宫的人,反而是紫衣先出的手。”公冶栾华肯定道。
“哦?这可奇怪了……”公冶蝶话未说完便被兴冲冲跑出来的孙霈君打断。
只见她满手都是血,眼神似喜似悲。
“怎么了。”公冶栾华看着她满手触目惊心的血,不自觉站了起来。
“那剑我拔了出来了……”她迟疑地看向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公冶栾华,“可是……表哥……”
“到底怎么了?”看着孙霈君吞吞吐吐的话公冶栾华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慌乱了起来。
“也怪我医术不精,要是懿昌师傅在一定没问题的。”说着说着她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君儿,怎么回事。”公冶蝶看着公冶栾华一瞬间大变的脸色,抢先问道。
“这位姑娘的左手,怕是不能再提重物了。”孙霈君声音颤抖,她不敢去看公冶栾华的脸色,看了母亲公冶蝶一眼。
一瞬间,室内弥漫着沉默的气息,公冶栾华不发一言,一向吵闹的孙霈君也不敢说什么话。
公冶栾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心中有个地方,隐隐作痛。有一种又酸又涩的滋味,他想大叫想发泄,却只能紧紧抓紧双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毒呢。”过了一阵,对于她们来说却像过了很久,听到公冶栾华出声,虽然声音僵硬而冷淡,可母女俩却是不约而同心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