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非梦中,陈峰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忽远忽近,忽高忽低。
“陈峰……时辰到了…”
“陈峰…时辰到了…”
“谁?是谁在叫小爷?”猛然“睁开”双眼,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东南还是西北,陈峰有些惊恐的道。
“奉阎王之名,凡间生人陈峰,阳寿18年零三个月,今时辰已到,还不速速随我等回阴朝报道?”一声犹若平地惊雷般的厉喝,只见两个牛头黑着脸,手持哭丧棒,勾魂索从雾气中飘了出来。
“王哥…李哥?原来是你们啊?有没有搞错,我才十八,怎么可能阳寿就到了?”看到来索魂的是自己两个结拜兄弟,陈峰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逐渐冷静了下来。
根据茅山图录记载,自己所处的状态应该属于将死之人弥留之际,身体生机还在,但灵魂却被阴差勾出了身体,只要想办法逃离阴差的追捕,待魂魄重回身体,便可重新活过来。
看了看两个牛头手中的哭丧棒和勾魂索,陈峰很快便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尼玛,哭丧棒和勾魂索可是专门克制灵魂的东西,一棒子下去,别说自己这个“新死”之鬼了,便是修行百年的老鬼也得魂飞魄散。
眼珠转了转,陈峰决定打起感情牌。
“哎…老弟,不是老哥说你,我早就告诉你了,东陵市这一滩浑水能别趟就别趟,现在倒好,百鬼横行,生灵涂炭,阎王点名要你过去一趟,老哥也是没有办法啊。”李亮牛脸拉的老长,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是啊,是啊,老弟,不过你放心,凭借咱们的关系,等到了那边后,老哥一定给你弄个公务员当当,虽然不如阳间这花花世界繁华,但也勉强算是有滋有味。”牛头王虎晃了晃笨重的脑袋,笑着道。
虽然两个阴差的话听上去似乎是在安慰,但陈峰还是听出一丝疏远和幸灾乐祸。
没有心情去感叹世态炎凉,人走茶凉,陈峰敏锐的抓住牛头李亮话中的重点,自己阳寿似乎并不是十八年,而是因为阎王“点名”,这才“变”成了十八年。
“老哥,也就是说我并不是寿终正寝?不瞒你说,老弟懂得一些岐黄之术,从面相上来说,我眉毛修长,并不是短命之相,也无横祸,你们这个时候把我勾到地府去,是不是有些…”
陈峰话只说了一半,但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老子寿命没到你们凭什么勾老子的魂?
听到陈峰的话,两个牛头一愣,对视了一眼,吱吱呜呜半天没憋出个屁。
“大胆,有道是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陈峰,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等去阴朝走一趟,否则休怪我们兄弟手辣心黑,不顾旧情。”
正当陈峰准备趁热打铁,忽悠两个牛头,让他们把自己魂魄送回身体的时候,牛头李亮一声暴喝,鹌鹑蛋大小的眼珠子瞪的溜圆,漆黑的眸子中满是森然杀机。
这货竟然想“杀”陈峰。
“杀人灭口?自己哪里得罪他们了?”
脑海中猛然闪过这样一个词后,陈峰不敢有丝毫犹豫,慌忙道:“两位哥哥哪里话?既然如此,我自然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跟我们走吧…”似乎对陈峰没有反抗感到可惜,两个牛头把勾魂索扣到陈峰的脖子上,淡淡应了一声,向着雾气深处走去。
几人走出白雾范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世界,灰蒙蒙的天空上,一轮昏黄的太阳,压抑,令人窒息。
陈峰跟两个牛头走在一条漫无尽头的土路上,路的两边,开满白色小花,光秃秃的没有枝叶的衬托,凄凉,孤独,而又妖艳。
不时可以听见花丛深处传来阵阵无助的惨叫,呐喊,呻吟。
“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和彼岸花?”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一时间陈峰竟然忘记了恐惧。
这条土路非常漫长,不知走了多久,陈峰只觉口干舌燥,脚底板从最初的钻心的剧疼到麻木,然后在到没有知觉,一座带着现代化气息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高楼大厦,车来车往,人流攘攘,与阳间城市不同的是,这里除了黑白二色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色彩,明明是车水马龙,但却异常寂静,看上去似乎有些像早期的无声黑白电影一样。
在两个牛头的拖拽下,陈峰被带到了一个叫做“酆都市最高人民法院”的办公大楼内。
这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陈峰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在自己四周似乎围着许多人。
“阳间生人陈峰带到…”随着牛头李亮一声历喝,市内的光线陡然亮了起来,这外表看上去是现代化建筑的办公大楼内实则另有乾坤,装饰有些类似古代的衙门,让人产生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升堂…威…武…”随着一个公鸭一般的声音落下,室内的光线越发明亮,而直到此刻,陈峰才发现自己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两排“人”。
左面那排身着黑色差服,牛头人身,如怒目金刚,右面那排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