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依然去村口榕树下等着少弦,希望有他的一星半点的消息。
“晴天,你还在等少弦吗?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放手?”身后传来欧阳莉莉的声音。
自从我结婚后,她对我的敌意少了很多,也许她觉得和她同病相怜吧。
“我们是没结果的,现在,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平安。”我淡淡的说。
“当初,我多羡慕你啊,”欧阳莉莉走过来,和我并列站着,也望着远处。
她顿了顿,接着说:“晴天,少弦那么爱你,你怎么能忍心伤害他?”
“莉莉,我和你的情况相同,你还不了解么?”
“我知道,不说了。你现在好么?他对你好么?”她轻轻的问道。
好么?结婚三个月了,好么?
我的思绪飘到结婚的那天。
那天,锣鼓、鞭炮响连天。农村有什么事情,邻居、朋友,还有本家人都会来帮忙,所以显得热闹非凡。
我,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在今天,一九九六年十月十八号结婚了。
我就像一个木偶跟着父亲来到祠堂,等着欧阳劲松前来拜祖宗。三叔公和几个长辈坐在上首,爷爷也非常高兴,满面红光的接受着大家的祝贺。父亲就更不用说了,高兴的分不清南北。
五点就起床,洗漱装扮到了六点,就和他们来这里。我坐在那里,想着那天开祠堂的事。
那天,我以为牵我的手的是少弦,我激动的心在狂跳。等那只手抓紧我的时候,我知道不是。少弦不是这种感觉。说不清那一刻是庆幸还是失望,我转过头见是欧阳劲松,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也就随他去了。
“欧阳劲松到。”一声喊声惊醒了我,抬眼望去,欧阳劲松身穿一身新衣,神情肃穆,缓缓的从门口走进来。
在长辈一系列的规矩中,结束了祭祠堂的礼仪。
接着又要在家里举行什么有点像欢迎仪式一样的仪式。什么拜天地,散喜糖,拜见亲戚。然后是送入洞房。
进了房间,又要开始喝交杯酒,给新郎换上我买的新衣服新鞋新袜,表示从今天起,欧阳劲松就是我家的人了。
到了午饭,我和劲松出去敬酒,他见我不会喝酒,而那些亲戚又不肯放过我,只好全部酒他帮我喝。还说什么来我家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现在得偿所愿,他高兴。
我尽量表现高兴,那笑容像是画在脸上一样,到后面觉得整个脸都僵硬了。
他喝醉了,我扶着他去休息。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晴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可是,你眼里只有欧阳少弦,你眼里只有他。好在,最终还是我赢了,我得到你了。”
我一听少弦两字就心痛的要窒息,急忙转身下了楼去陪那些亲戚聊天。我真的不敢一个人呆着,只要一静下来就不可遏制的想少弦。想的心尖都疼,想的肝肠寸断。
少弦,你知道我结婚了吗?你的晴天从今天起不再只属于你了。而我,也失去拥有你的资格。从今天起,我们就要桥归桥,路归路,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越想心越痛,好想呐喊,好想说“不”;好想什么都不管;好想任性一回。我站起身就要出门时,父亲把我拦住了,“晴天,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该好好的呆在这,陪那些亲戚。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是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当我选择父母时就注定没有退路可退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眼泪逼回眼睛里,转身走向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