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苏凌旋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跟我回苏家,或是跟阿泽回简家。”
“如果我都不选呢?”薛之言漫不经心地说着,双手拎着她的夹脚拖,在苏凌旋胸前晃来晃去。
苏凌旋突然停下脚步,严肃的看着趴在他肩头,目不转睛盯着脚下沙滩的薛之言。他不说一句话,似是在等着薛之言自己改变答案。
“这些年,谢谢你在佑安院对我的照顾。”良久,薛之言从苏凌旋的背上跳下来,穿好鞋子,站在他身边,薛之言面向着大海,慢悠悠的说着。
“其实我在佑安福利院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已经把你忘了,毕竟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觉得你很面熟,又因为你是苏妈妈带来的孩子,还主动和我说了话,不觉得我是个怪人,才决定要试着和你做朋友。后来你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做出一些藏在我记忆深处的小动作,让我慢慢的想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凌哥哥,除了爸爸妈妈和爷爷,对我最好的那个小哥哥。”薛之言将视线收回,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苏凌旋,索性坐在了刚刚被浪花打湿的沙滩上,继续看着大海,说着她自己的话。
“后来,沈妈妈说,言言,你要守住你自己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每一个在寻找你的人,都有可能会对你造成伤害,人心隔肚皮,没人知道他们内心的真正想法。纵使我有万般不情愿,也听了沈妈妈的话,打消了要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小之言的想法,我不能看着沈妈妈伤心难过,毕竟她把我救回去,费了很多的精力和时间才把我养大,不是吗?”
“其实,也不是信不过你们这几家的能力,”薛之言脸上带着一丝苦笑,看了一眼跟着她一起坐下来的苏凌旋,“毕竟我父母双亡,要抚养我长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名门望族的家庭里,暂时住过去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可以的,一旦时间久了,就是一个太大的问题,我不想像电视里的那些孩子一样,居无定所,寄人篱下……”
“之言……”苏凌旋想要说些甚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渐渐的习惯了用孤儿薛之言的身份和你做朋友,也就觉得没有再说的必要了。再后来你跟我说,你要出国两年,在你不舍和担忧的眼神里,我就知道,其实你也老早的就知道了我是谁。是从什么时候呢,也许从你在佑安院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起,你就知道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薛之言。也许是苏妈妈回家和你说的吧,她在一个福利院里看到一个古怪的小女孩,很像很像我,她拗不过你,便带你去见我,并且嘱咐你,不要拆穿我。而善良如你,看到我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自然就不会去拆穿我伪装的面具,毕竟从小你就是你们三个人里最宠爱我的……”薛之言的眉眼之间有一股淡淡的忧伤,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苏凌旋的食指,轻轻点在了薛之言的眉心,“你皱眉的样子还真丑!”
薛之言回以他的却是她独有的微笑,“谢谢你帮我开了等等,让我可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小空间。”
苏凌旋摸了摸薛之言戴着草帽的头,双目微眯,注释的远处的海面。
“我也早就知道,你这次约我出来是要说服我回简家,薛氏和简氏的委托书一旦签署,薛之言大小姐这个失踪多年的人也就要出现在公众视线内,那我的生命安全也就有了一定的威胁。”
“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只是不习惯。”薛之言站了起来,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沙子,用大草帽拍了拍苏凌旋的背,“走啦!”
苏凌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转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薛之言便像个小孩子一样,趴了上去。
苏凌旋就这样背着薛之言,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着。
“阿泽的爷爷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嗯……忘了,有一阵子了吧……”
“既然都拒绝了,为什么还要跑到简氏的股东大会上?”
“怕那些老家伙伤害你。”
“你这样回绝我,就不怕我难过吗?”
“怕。”
“之言?”
“嗯?”
“你要是没那么聪明就好了……”
……
“凌。”
“嗯。”
“如果我去简家,你一定……”
“好!”
“我还没有说一定要做什么呢!”
“我会亲自送你过去。”
苏凌旋说完这一席话,一抹苦笑挂在了唇角,“之言,给我唱首歌吧。”
“我一直都在,你身后等待,等你有一天回过头看我,我的笑送给你,希望你快乐,你的难过都给我,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好好收藏着……”
两个人慢慢的走在沙滩上,不知何时开始,太阳也开始西下,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
回到停车的地方,远远的薛之言就看到了靠在车门边抽着烟的简泽霖,他似乎也看到了两人的身影,将头歪向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