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你们打她了?”
裴钺这一喝,有着十足的震慑力,犹如持剑的嗜血修罗,满负煞气;惊得众人皆是心头抖然一颤,连大气也不喊喘。
不仅是房里的人吓到了,就连偷偷跟着裴钺想探探房里究竟的宋小阳,也吓得身子一颤,久久的没缓过神。
男人进房间时,正巧瞅见宋安阳母亲手中的木条打断。
啪……的一声,一半落在地上,而另一半则依旧握在宋安阳妈妈的手中。
宋安阳,则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像是没了气儿,死一般的寂。
看到眼前的情况,男人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忽一凛,眸色锐利的掠过在坐的众人,伸手便把宋安阳从地上拽了起来。
不容女人半点挣扎和不愿意,硬生生的拽到身后。
“她是我裴家的人,名字写在我裴家的户口本上,要打要骂,你们得先问我。”
男人声音向来沉缓醇厚,可这会却能令人嗅到一股不平静的浮动,愤怒的音量抖然加重。
可表情依旧平静,那诡谲莫测的模样,似有一股迫人的寒气儿,压向众人,令在坐的众人,没一个敢回驳裴钺所说的话。
就好像,亲生父母的血缘关系,还不如一句裴家的人。
气氛像是凝固了般,静得寒,令人心尖粟然。
裴小妹是在听裴哥的怒喝才跑过来的,站在门外,往房里瞅;目光在触及嫂子身上那一杠杠红色抽打痕迹时,心中一怔。
此时的情况,就连金琳都不敢喘气,更别说裴小妹,哪敢发出半个字音。
裴哥显然是怒了,而且是独行专横的怒,这个时候说话,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
于是裴小妹站在一旁,往宋小阳跟前掿了掿,摒着呼吸,只觉得周身的空气变得稀薄,掐得人不敢呼吸。
宋小阳吓得怔了半天,这会见裴小妹掿了过来,才缓过神,侧头看了裴小妹一眼,却不敢吱出半点声音,只用做了个表情,寄希裴小妹进去说两句话。
裴小妹瞅见宋安了的表情,拧着眉,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这种时候她那敢说话,躲都来不及。
宋小阳见裴小妹摇,面色一沉,伸手想推她,屋里却响起了宋安阳的声音。
“裴钺,我有话想和你说,你能和我过来一下吗?”宋安阳的声音低缓,软得像是一道柔弱的树柳,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力道。
男人听闻女人开口,原本冷峻锐利的脸庞,微微一滞,复而渐渐的柔了下来,转过头,将目光停在宋安阳的身上,丰润的薄唇,紧抿成线。
“我想单独和你聊聊,几分钟就好。”
宋安阳见男人没回应,倏而又开口提了句,轻轻抬起眸,乌黑的眼珠儿,望向男人,眼中布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泫然欲泣的模样,令男人心中骤然一紧。
微微颌首,同意单独聊聊。
女人见男人点头,转身便去了另一间房。
而围在门口看情况的人,则一个个让出条道,目光盯着宋安阳和裴钺两人。
这次宋安阳走在前面,裴钺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另一间房,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人。
男人这么一进屋,霎时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儿。
走进房间后,宋安阳并没有急着开口说什么,只是提步走至了窗前,站在窗户哪儿眺望远方。
她第一天进皇府的时候,就发现有间房的风景特别好,能看到紫禁城的全景,一圈一圈,都围绕着最中间的那个宫殿。
她当时就在想,能住进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好了,有机会,她可以坐在窗户前,一边看书,一边喝茶,吃东西。
宋安阳往窗户外看了会,这才伸手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转身抬起脑袋,将目光停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盯着裴钺看了半晌,忽然咧嘴勾起一抹浅笑,这才不疾不徐的沙哑着声音对男人道:“谢谢你能单独和我聊聊。”
女人声音不大,但屋里极为谧静,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楚的传进男人耳里。
男人听闻女人的话,轻轻颌首,面色平静自然。
女人见男人没出声,便又继续道:“这些天,我家人的事儿,害你忙进忙出的,对不起。”语毕,宋安阳又垂下眼眸,看着地板。
男人依旧没回应,只是垂着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其实我爸妈是想让我离婚回老家,我想……”宋安阳见男人一直没开口,便继续说着,说到最后,却欲言又止的没说下去。
她明白,这件事儿她爸妈是为她着想,学了些不好的习惯,所以才会这样生气。
可是她的理由,她又说不出口,尤其是她和裴钺之间的婚姻,其实是一纸合约,更是无从解释。
她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来,除了她的工作。
可是在她父母的眼里,女人应该以家庭为重,工作可以另找。
想到这儿,宋安阳眼中湿润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