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与人质反被挤到一边,一时间,他们彻底被忽略了。
小榕树更加得意了,卖弄地端起焰腾腾的朗姆酒,在众人惊慕的目光中,把那碗火酒举到嘴边,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
人们张大嘴巴,紧张地看着他喝,最后,他把空碗一照,短暂的错愕后,他们就大声喝彩起来。
小榕树的笑容未敛,手上一软,空碗落地,似乎是不胜酒力——
没有人留意,他只是拿碗的手软了,而另一只端枪的手仍撰得紧紧的。
他的身子一翻,在众人的惊呼中,干脆地望后倒身。
柳生大惊,要如何又不知该如何,然而,这时,那黑胡子似乎比他更加紧张,咋咋呼呼地吆喝指挥:“扶稳了!抬上!别碰着伤口,刀不能拔!先止血!抬他回去!我得亲自给他医治!他就是我下一任的船长!呜呜!我的海盗船……我终于可以航海打出去啦!我有希望反攻啦!”
柳生一时间不知怎么反应,这又是一群不合常理的疯子,但小榕树果然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走了。
那老姜头就碰碰他的刀,建议道:“一起去?”
柳生有些不甘听他指挥,踌躇着,而那老姜头又道:“看来你并不是你们老大的心腹小弟啊,糖二是谁?他不在吗?我想至少他不至于看不明白,那一碗酒只是老大的台阶而已。”
柳生有些恼怒,威胁地紧了紧手中的刀,那老姜头却更加放松,手一摊,进一步解释道:“伤得不轻不重,没有那碗酒,他有可能会晕,但一碗酒下肚,他起码可以撑好一阵了,他只是在装晕。”
柳生就有些泄气,只怕确实是这样的,小榕树海量,而且烈酒往往能化作他的胆魄和能量。
他闷闷地道:“先把我的索还给我!”
那老姜头握着忍索,翻过来,老道地弹出索柄里的刀子,一时间,他瞧着刀子,就有些发怔了,柳生就没好气地紧了紧他脖子间的刀,那老姜头只好皱了皱眉,苦笑道:“好了,别在我的脖子上磨刀了,我们换。”
柳生也不稀罕占这个便宜,手一翻,拿回了自己的武器,沉着脸,把那军刀擦着他的脖子,猛然插入了树干中,转身走开。
老姜头与他们解除了对敌的态度后,一直表现得很宽容,他微微弯了眼,拔刀,掂一掂,声音就有了些异样:“兆学疚?”
柳生一怔,忽然想起,这是糖二的军刀,上面刻有他的名字。
他就有些后悔,只怕那惯于护短的小榕树知道他用糖二的军刀换回了自己的忍索,又会找茬,想到小榕树的偏心,他就有些悻悻的……
他悻悻地道:“我不换了。”
老姜头就有些好笑,嘴角确实有丝玩味的笑,如果不是因为柳生此刻很郁闷,他会察觉到不寻常。
可他只当那老姜头在耍他,他气得头也不回,愤愤地追着那伙人去了。
小榕树很能识人,他确实是块老姜头,在他面前,他们其实都只能算是孩子,不自觉地流露着孩子气。
小榕树被那群人小心翼翼地抬着,一路上开了一线天眼,四下里留意着。
而且手也不闲,只悄悄地把枪塞到了腰间,那里还缠着几圈蟒鞭,他又把衣摆扯出来窝窝囊囊地遮着,反正他生得苗条,穿得邋遢,衣服里塞得再多,也不大能看得出来。
等他把这些小动作做完,耳边已经灌满了海浪的声音,海风也迎面而来,偷眼一看,他们已经出了满是植物的岛屿……
他一时间顾不得装,瞪大了大黑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船?
紧贴着岛屿的海面上,停靠着一只小小的船只!
那黑胡子一直在他的身旁,见到他错愕的瞪眼,不但不以为意,反而更加的满意了:出色的船长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于是他口沫横飞地加以介绍,也张着眼睛说瞎话:“看吧,6300吨的巡洋舰,四螺杆轮机,长160米,宽25米,吃水8米,最高航速是22节,排水量22194吨,水面续航力10节时11916千米,武器装备是十门305毫米的主炮,二十门102毫米副炮,二十八个机关枪扫描口。德国原装,中国改造,犹太维护!我可是每天每天都在加修维护,随时随地能瞄准——我还制好了海盗旗,你也很激动吧?让我们来大干一票吧!请原谅我不甚人道的说法,可是为维护我们的人性,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采取不甚人道的手法,为维护同情心而不得不铁石心肠,为维护我们的差异性而团结一致……让我们轰平614,维护世界和平!”
……
那些洋装扮的海盗果然就是中国人,而他是个犹太人,或许他们统一来自德国,至少船是。
小榕树额外得到了这些信息,而那犹太黑胡子激动得渐渐癫狂,语无伦次,反正小榕树也无心听了,但他确实被煽得有些激动,他不能不激动,若果能夺得这条战舰……妈妈的,我第一个就转过炮口,把你一窝子强盗先端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狠,一时间也装不得了,满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