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大蟠龙又一步一步挺了上来了!
小榕树与田忌那里是吃得这等闷亏的人,眼下就都当自个儿是那绝顶聪明的诸葛亮,当下互相打个眼色,就算是打定了主意了——联吴抗曹。
说时快,那时迟,长青和小金两只船一左一右,仗着灵活过人,分别窜在了大蟠龙的两侧,大蟠龙没有慌乱,舵手一摆,水手共舞,把船团团绕转,四棱如刀似剑,挨着就碎,碰着就折,好不厉害!一时间,这两只船根本就近它不得!
小榕树历来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他忽然想到,田忌的青龙长而窄,多断几节都死不了,但若果是小金龙,只怕挨得一下,也活不成了。当下就留了个心窍,把兆学疚一把扯到舵手的位置,低声吩咐:“躲远些!”
兆学疚略一扬眉,随即受令:“空城计?明白!”
这时,就见小榕树腾身而起,扬起鞭子一头就扎到了大蟠龙上!田忌一怔,随即也和应,飞身跃了过来,关鑫与内侧的八个水手也不惊慌,只一齐掩杀上来,小榕树边战边退,粗粗抵挡几下,猛然跳到了在一侧苦苦等待机会的青龙身上,只听他怪叫一声:“田兄,你少挡片刻!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我们跟他拼了!”
说话间,他已占上了青龙的舵手位,驾起青龙就向大蟠龙奋不顾身地一撞,这一撞好不厉害,青龙顷刻就颠倒了三四名水手,尾部又断了几块,但它总算舍生忘死地用自己的身躯把大蟠龙圈下、缠定了,挨擦间,青龙竹木块块迸裂,损伤惨重,田忌看得心疼欲死,心里气得苦:“你小子怎么不舍自己的孩子来套狼!”
但小榕树那厮还嫌不够彻底,只管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恼狠时恨不得放下大蟠龙,举鞭攻过来,关鑫也看出了细备,有意无意地留出了缺口,好等他杀回去。但小榕树何等机敏,当即收势,笑嘻嘻的,一扬鞭就着缺口又跳了过去,一边嚷道:“弟兄们,上啊!先灭了这厮!”
长青龙身上的就剩下五六个水手了,加上田忌不在,乱咋咋的还有三两个被忽悠着跟上,刹时就挤倒了两个,当然,那倒的决不是小金龙的人。只几分钟时间,他一个人就搅得大蟠龙和长青龙七涝八伤,混乱不堪。而他还能厚着脸皮蹿到田忌身边,与他并肩而战,田忌一时间只哭笑不得。
就在这几下的剧变中,四下里的观众有的惊,有的急,有的笑,有的骂,有的喝彩,有的嚎叫,一浪接着一浪,到末了多是无意义的尖叫和哄笑,鼓声乱成一团,落水的水手实在不忿,只在水里拍着水面大骂,骂到紧切时,在水里又相互扭打成一团,被人劝解着强拉上来,不但没解开,还累得更多的观众也参与进来,助拳接力,打骂一片,场上场下都是一片混乱,这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
这时,一心、伏翼、柳生守到时机成熟了,一个个如狼似虎,趁着大蟠龙停滞的势头,也齐齐跳上了大蟠龙作乱,一时间,两条纠缠在一起的龙舟上,金、黑、白、红四种颜色滚乱翻飞,水手们斗成一团,强悍的大蟠龙再厉害也经不起如此的颠簸,红黑混色的水手们纷纷英勇落水,小榕树在打斗间,也不忘多撞几下自己的挚友——青龙,终于,青龙在最后一轮撞击中,带着剩余的三个水手,悲壮断沉,而大蟠龙也千疮百孔地汩汩入水,青黑水手一个个含恨落水,无一幸存,而硕果仅存的四个小金站在摇摇欲散的大蟠龙上,是他们大获全胜。
岸上、楼上围观的观众也到此时才安静下来,一齐去寻那获胜的小金龙,却见那小金龙却不要它的四个水手,箭似地去得远了,正要寻问时,岸上看得清的就疯狂地大笑起来,只见小金龙的舵手位上,留守的兆学疚已换成了黑白色的龙头——田忌。显然,青龙的光杆司令田忌看不是头,就给占尽便宜的小金龙来了个釜底抽薪,直闯空门。
大蟠龙上如狼似虎、英勇善战的四个勇士完好能战,但却有人无船,亦追之不及,只好让关鑫的惨船勉强靠岸,草草退场。
三大龙头,出类拔萃,彼此相斗,二龙俱损,只剩下这一条,就算不追究他折戮沉沙,龙舟已换,也是光杆司令,独木难支——好大的冷门!
围拢着江面,人们不可抑制地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哄笑,鼓声嘈杂,掌声希拉,实在是太好笑了!剩下的舟子一时间也茫然,也好笑,也侥幸,实在接不上下一轮的争雄。
他们这一群不可一世的勇士们灰溜溜地退回到妆园,随便换件衣服,扯下裹头,好气又好笑。
他们四五个人围坐在二楼中厅的窗前,秋千淡笑着为他们温好了加了几枚黄梅煮沸的黄酒,让他们猴急猴急地闷几口驱寒去水,而心里那股劲就热烘烘的缓着来回涌动,不至于失落。
这时,她又摆上了两碟子削开的雪白的糯米粽子,这里的人也都以大竹叶、竹藤来裹扎粽子,糯米里自然渗着清甜的竹叶香,色味皆绝,诱人食欲。而两碟粽子又不一样,一碟豆肉咸粽,热气腾腾,一碟红豆沙甜粽,清凉适口,肉的适宜热吃,甜的凉吃顶好,秋千总在这些小细节上做得特别细腻烫贴,让人舒心。
他们几个,狼吞虎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