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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4(1 / 2)

事情的起因,其实只是一次小小的游戏:就在寨子里,吕子发挥了他教书先生的本色,带一群孩子在游戏,就在那大大的祭场草坪上,摆出一只大瓦罐,各人用竹筒藏一只蟋蟀,轮番来斗蟋蟀玩。

小榕树不用说,时常潜伏在周遭,只一心想着如何寻绊生事;见他虎视眈眈不怀好意,关鑫也不敢离得太远了;一心自也在那伙游戏的孩子中间,玩得正起劲;兆学疚看伏翼一时半会回不来,也被热闹的鼓噪声吸引过来了。

未及走近,就听孩子们在叫:“好啊!看你这吴佩孚还能不能……啊!段祺瑞死了!好,轮到小爷我来了……”

兆学疚连忙拨开孩子,要走近,就见吕子笑吟吟地沾须自乐:“将蟋蟀来比南北军人的领袖,我自己也晓得这是很不敬的,但现下中国的军人,谁不似这草丛中的蟋蟀,他们的战争,哪一次不像这瓦罐里的胜负呢?”

兆学疚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又有孩子嚷嚷:“哈哈!叶挺,你个****的还北伐呢,坏蛋!教你有来无回!”

兆学疚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气血翻涌,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已朝吕子扑了过去!

要怎么骂怎么说这些军阀,就是骂他的叔叔他也只有几分不痛不痒的痛快,可吕子这番做作却刺痛了他的心,他瞬间就出离愤怒了!

兆学疚自成为黄埔第三届入伍生来,一直得以跟在叶挺的独立团东征,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攻城伐地,解放人民,所到之处,莫不用军人的鲜血铺展开他们红色的自由领纲,叶挺本人的治军、功勋、风度尽入他的心眼,令他心折。如果不是与孙先生相识在先,只怕这会他早就是叶挺手底下的“同志”了。这样的将领,自然与旧军阀有着本质上的天壤之别,但在这里,吕子却不分青白皂白,把他和旧军阀等同起来戏弄唾骂,兆学疚又如何能压下这股子悲愤?

兆学疚当然不是吕子的对手,但他一开打,历来护短得小榕树又怎么肯袖手旁观?他早看出吕子身手不凡,怕他吃亏,一鞭子就把兆学疚卷了回来,一心趁机劈手把瓦罐朝那吕子砸过去,孩子们“哗”的一声四散开来,瓦罐和竹筒子碎了一地。蟋蟀“唧唧喳喳”地乱跳乱鸣,下一个瞬间,小一心的拳脚和吕子的木拐就斗成了一团。

关鑫跑过来沉声喝止,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也曾与一心交过手,晓得这小和尚虽然拳脚硬朗,但宅心仁厚,比武十分君子,倒不似另外几个,倒也还有几分宽心。不料,小榕树那厮又在那里大叫:“柳生!你死哪里去了?”

关鑫没法冷静自处了,这时,柳生正缉拿了小榕树要收拾的那条疯狗,急急走了近来。他们几个历来配合十分紧切,小榕树那边一发声,一心就“霍”的一下跳出了圈子,吕子也刚收住了势,冷不丁柳生劈面就把手中的大狗摔将过来,那大狗方才在柳生的手中还半死不活,一得脱手,马上就凶悍起来,在半空中就怒吠着朝吕子扑了过来,吕子不知怎么,似乎就有些失神,木拐举在空中,却迟迟打不出去,眼看狗的爪子已扑到了人的肩上,大张的狗嘴露着尖牙,就着颈脖一口咬下——

孩子们惊恐地尖声而叫,眼看就是个死多或少,就在这时,一只手臂硬生生地插在了狗口前,硬受了这恶狠狠的一口——黝黑的皮肤,白色的尖牙,切入,随即翻出了殷红的血液,关鑫狂叫一声,气性大发,飞脚腾出,狗就惨叫着凌空摔飞,远远地摔在地上时,嘴里涌出大量的血沫,显然是被这一脚之力碎了心肺,再不能活了。

这时,人们不分男女老少,都飞快地围拢近来,惊恐地窃窃私语。

在关鑫身边,椒椒与老司心疼地围拢在他左右,忙碌地包扎伤口,而对峙的另一边,是小榕树、柳生、一心,饶有兴趣地跃跃欲试。

关鑫只觉得心头有一阵无法排解的焦躁席卷而来,冲击着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身边忠心耿耿的椒椒与老司也让他感觉烦躁,他抬手挥开了。他又晓得绝对不能对上小榕树那挑衅而无温度的大黑眼睛,他只好忍着火气去寻兆学疚,事情不该是他引发的!

然而,兆学疚的目光同样冷硬而愤懑,似乎他也在拼命忍气:“关哑,你最好给你的老师好好讲讲,讲讲这革命与军阀混战的区别。据你所说,他也念过书,也参加过运动,也讲过自由平等。就算我们不介意他已经堕落退化,但如果要我们尊他一分,你至少请他别满嘴喷粪,污了英雄的英名,也误人子弟。”

兆学疚的话实在狠毒,关鑫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屈辱的感觉已经火烧火燎的轰动了全身,他的拳头握起,掩上伤药的噬痕因僵硬而再次迸裂流血。椒椒咬着下唇,颤抖着,只是流泪,失了蛇之功的椒椒无从助力,而那老司也空有一片忠心,只无从插手。

这时,吕子的声音不温不火地传入他耳中:“三金子,别冲动,替我捡起拐。”

关鑫慢慢地、慢慢地让自己冷却下来,温顺地端下身子,捡起了木拐。站起来时,他似乎已经清醒了些,刚想说什么,这时,围观的人就有了些骚动,却是满头大汗的伏翼跻身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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