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女孩很早就夭折了。后来又过继了弟弟揆方的儿子永寿和永福。
“纳兰三弟揆方生于康熙19年,卒于康熙47年,死时连30岁都不到。揆方的性子比纳兰更为超脱,而且天潢贵胄,一生都没有做官,但他却也娶了一位郡主,那就是康亲王杰书的第八女淑慎,康亲王就是礼亲王代善的孙子,他们一家都贵不可言,淑慎的身份自然十分尊贵,但可惜的是,她只活了26岁。
“揆方与淑慎生子永寿,与继室生子永福,在他们死后,全部过继给揆叙。但是这两个孩子也并不长命,永福20来岁就病死了。只留下一个儿子宁秀,而宁秀也很小就死掉了。永寿在20岁时就任雍正的散秩大臣(从二品)。29岁时就是工部侍郎,议政大臣,可惜身体虚弱,30岁时病逝。永寿与正妻瓜尔佳氏生了4个女儿,有一个进宫作了妃子,就是乾隆的舒妃。结果到了永福死掉的时候,因为没有继承人,不得不将家产全部上交给国家。而此时,纳兰家的家产也高达800万两白银。”
到这里,兰酊停下,目光悠远地叹了口气,兆学疚忽然警醒,失声道:“可这里没有你们啊!”
兰酊又笑了,道:“是的,还没有。你听了纳兰家族的故事,有没有发现什么特点?”
兆学疚怔了一下,苦苦回想,道:“除了……短寿,多是大官儿。”
兰酊道:“正是,且他们多是做过皇帝的侍卫一职。其中,最得最久也最高威仪的,要算是纳兰性德公子。他曾有一个汉人妻子沈蓉,只得一年的姻缘,分离不过半年,性德去世,其时,沈蓉已经有了身孕,后来也就有了遗腹子福森,我们这一支,就从此而来。且历代接受了皇家秘密侍卫一职,永福去后,正式代入纳兰家族,并被册封为王!”
兆学疚怔怔地,道:“可现在是民国……”
兰酊点头,又淡淡地道:“是与不是,都只是个虚名,我也是不在乎的。清末许多官僚以忠烈自诩,可是清亡了,他们没有一个以身相殉的,只搬了自己多年辛苦搜刮来的金银珠宝住到租界里,以大清遗民自居,过着优哉游哉的闲散生活,有的还要从清室那里领点儿津贴。当然,清末也不是完全没有坚持士节的士人,最典型的如为变法自觉献身的谭嗣同,绝对是敢将热血写春秋的英雄。可却被我们清王朝给杀了。后来,后来大清亡了,我阿玛死了,世道艰难,可还是要维持王府的体面,于是我出来混江湖……”
说到这里,兰酊的声音突地拨高,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却又隐隐影出不自然的潮红,兆学疚心里一动,早猜到了几分,心里更是又痛又怜,岔开道:“我……难怪总觉得你一身贵气,可是,可是……这些出身旧事儿不说了吧?我来想对你说,我……”
兆学疚只想对她表白,可那句话兰酊却始终没让他说出口,又道:“江湖上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旧事儿,都有一个旧梦。就如那个小猫,总爱说小罗天原来是他们家的,其实他没说谎,在小罗天的前身是旧天津卫大名鼎鼎的妓院花满楼……”
兆学疚本要抢着说话,想无论如何要说出那句话儿,可又被兰酊扯开话题。兆学疚对别人的话题感到短暂的放松,于是不再坚持,不料兰酊话锋一转,又道:“现在,不叫花满楼,可有些传统却依然存在,比如以前叫书寓,现在叫饭店小姐,这个房间,是饭店里最好的房间,叫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