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铺家伙
黄千珊颇有点值得骄傲的资本。在这大罗天风云诡变之所,迎八方侧目之光,还能借四方之势,聚各家之力,在散图、退亲、炸尊、混乱之后,以“竞技招亲”为招牌,竟使仿龙尊和“天下第一仿”更加炙手可热。
小榕树带着兆学疚、伏翼一路前来,听众人谈论的,不过是“天下第一仿”和仿龙尊的话题,顺着人潮走来,便都到了店铺前——只一天的工夫,狗不理包子铺已从里到外换上了“天下第一仿”的金字招牌。门口两排对联更是不凡:鐃鐃难免于缺,皎皎却能不污!
黄千珊倒也别出心裁,让小猫一伙作慈眉善目状,在门口迎客,倒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一般想来报名参加竞技招亲的,先在凶神恶煞的混混儿面前就落马折将,能过得这一关的,也是有财有势,至少有小榕树段位的人物。
小猫万万料不到这几个通缉犯如此大胆,倒送上了门来,当下大喜,打定主意死缠住,决不能纵虎归山。
小榕树依旧大马金刀,甚至不屑与小猫寒暄,他大声道:“赶紧去通报,让你们那二小姐出来!”
顷刻,黄千珊、秋老虎、曹景同步走了出来。小榕树习惯喧宾夺主先声夺人,当下更不例外。只见他堆了笑容抢上去,先对曹景道:“曹老,别动枪,都是自己人,你得容我解释!”
曹景当下也不打算拔枪,只把这三人挨个儿打量着。小榕树毫不在乎,虽是叫着曹老,口气中攀的却是平辈,架势不凡;兆学疚也是趾高气昂,不肯让人;伏翼倒有些畏缩,偷着也打量过来,看见曹景,怔了怔,倒似一肚子踌躇。曹景当下也认出了伏翼,心里自是又怒又气,于是招手,简洁地问:“你认识我?”
伏翼战战兢兢,却也知道他问的是那一遭儿,当下打点精神,含蓄地道:“我参加过警察训练班,还是优秀的射击手,有幸……”
曹景的眉头皱了起来:“可你不是警察。”
伏翼道:“那是因为当时正闹****,他们说警察是走狗,我……”
伏翼不敢说下去,曹景也自能猜到,于是摆手作罢,伏翼忙退下去了。曹景没想到他们还真混儿一块儿去了,想要狠狠地整治他们,可他们站在一起,特别是那眉宇间的骄横,越发地觉得熟悉亲切,曹景又有些泄气。伏翼最善观颜察色,当下松了一口气,已知自己推断不差,想必这曹景正是小榕树、兆学疚长辈的故人,再不济也会念旧,不会为难他们。
曹景不发话,秋老虎虽然一肚子火,却不好先发作,于是忍气用话来撩拨道:“小混蛋儿,你又待怎地?昨晚炸了仿龙尊不够,今儿还要来砸场子?”
小榕树那容他煽火,冷笑道:“我倒记得,小榕树辈分不够,轮不上参加宴会,是老秋你代表道上的弟兄们出席的,没错吧?二小姐,你也记得吧,这老秋说过,他头顶脚底都见红,整个儿都霉透了,怕你见弃,便请了我拿了他的信物玉蛋儿替出场,不料,他竟存了不良之心,在玉蛋儿里藏了炸药,企图把你我一屋子都炸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榕树这话里真中藏假,一顿夹七夹八,只做在秋老虎身上,秋老虎本也做过些儿手脚,这下怎么能都撇得干净。于是也不敢细辩,只道:“你休要离间诡辩,我对二小姐一见如故,十分爱惜欣赏,岂肯害她!你这些话,只能唬住傻子!”
小榕树道:“可不是,你只当自己是聪明人,把我们大家伙儿都作傻子耍儿哪!”
黄千珊听不耐这两人耍赖弄奸,于是道:“小榕树,你别乱起哄,我不能全信他,可我更不信你!不管怎么说,我姐姐的仿龙尊是你炸毁的,这笔帐我只同你算!”
小榕树“哼”了一声,道:“你姐姐?那还是我娘,是你亲还是我亲?你昨天赶着我叫外甥,今儿怎地就不认了?”
黄千珊又气又羞,脸涨得通红,刚要发作,那小榕树手一摆,已经当机立断地改变了话题,道:“好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以后再说!你们宁愿抓错也不放过,不就怕我搞破坏吗?我今儿个是来打消你们的顾虑,是带了诚意来的,我们打算参加这竞技招亲!”
曹景只看得好笑,这黄千珊再机灵骄横,可那及得上小榕树的狡诈百变,竟然被他这么轻而易举就改变了话题。
只见黄千珊听了后半截又是怒又是笑,来回打量着小榕树,不客气地道:“就凭你?我且不挑你的年龄身高长相才艺学识有哪一点配得上我,单轮这辈分,外甥,你要真是我姐姐的儿子,不就犯了纲常人伦了?”
小榕树的脸也瞧不出是不是可疑地红了一下,他恼道:“自然不是我。我带我的小弟来而已。”
黄千珊挑剔寥落的目光又落在了兆学疚的身上,凉凉地道:“兆少,这中国有句古话,叫覆水难收,难不成你要我马前泼水给你一个机会?”
兆学疚挺了挺并不宽厚的胸膛,道:“自然也不是我,是我的小弟伏翼。”
黄千珊一恼,伏翼愈加不知如何躲,那黄千珊的目光直往他粗大的手上一扫,冷冷地道:“你们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