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成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右手腕无法自由动弹,就连活动手指也有问题。坚持跑了几分钟,俊成留意着手腕,突然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估计是伤到骨头了,俊成借故先退场。到场边拿自己的东西,只能动左手。
回到宿舍,俊成小心清洗手上的泥,换好衣服,单手系好鞋带,直奔医院。
晚餐时间,值班的医生接待了他。了解受伤经过,医生估计是手腕错位,建议照个片子确认。
骨头错位,严不严重?
“只是错位而已,骨头没有断。”医生说。
俊成以为断了,身体第一次出这样的问题,断了的感觉未曾体会。精神的恐惧,使他觉得可能断了。
“那应该怎么做才好?”俊成问。
“复位。”医生说着给他单子,示意去交费。
复位需要忍受多少疼痛?俊成心里是没有底的。脱下外套,把衬衫的袖子往上收。医生找来助手,握稳俊成的手臂,医生手指揉了揉俊成的手腕,告诉他:
“有点疼,男子汉要忍住。”
俊成能体会这话的分量,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身体尽管放松,会少疼一点。”医生说。
疼痛传遍整个身体的神经,俊成额头都冒汗了,一次不行、第二次、第三次……俊成还是疼出了泪水,只是没有流出眼眶。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天色渐黑,晚自习已经开始。俊成已经提前打电话跟班主任请假,孤单的座位没有俊成的身影,合淳有些着急,心理暂时出现混乱。
当她借故走出教室想给俊成电话,在去卫生间的路上,碰见了俊成,好端端的,只是右手腕已经安上夹板,白色绷带绕过脖子吊着横在肚子前的手臂。
“俊成,你怎么了?”
合淳忍不住抚摸着俊成手掌,感觉冰凉,刚刚复位的手腕,血液还流通不畅。
“出了点意外,手腕错位了,医生说了不是太严重。”
合淳满心心疼,又无法做什么令她有些失态:
“俊成,我刚刚好担心你,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果然是出事了。”
“我没事的,好好的,只是右手暂时不能动了,医生说可能要2到3个月才会恢复正常。”
俊成手里拿着医生开的药,有消炎、活血散瘀的,康复期间不能吃鸡肉、糯食等等。习惯右手为主,吃饭、穿衣、洗衣服……短期内都会成为问题。
合淳看着俊成的眼神,大多了一丝伤感:
“俊成,让我照顾你。”
如果你读过《圣经》或是跟基督徒有交流,你一定会对一句话深有印象,那就是:
“如果你想实现……请你向神祷告,伟大的神必会为你实现。”
俊成不是神教徒,也不相信那些祈祷语言,手腕受伤了,他不想谁对自己异常热情,就连关怀也无须。正常生活……
可是事与愿违,如果他不亲自把脏衣服拿下来,合淳将不顾别人的眼光,自己去俊成的宿舍收取。
俊成相信合淳能做得出,坚持低调吧。俊成当然不想内裤、袜子什么的都会扔给合淳洗,只是夹进衣服里了自己没发现。
手提黑色的袋子,合淳偷偷进了家里的卫生间,然后回自己的房间,拿出几件要洗的衣服。
打开装着俊成衣服的黑袋子,惊喜发现有两条内裤,她不得不分开手洗,分好衣物的颜色,她开始用洗衣机搅。
洗衣机只能甩水不能烘干,上晚自习前,宿舍区人影稀疏,俊成早已在那里等待。衣服晾在楼前的院子即可,楼管员在楼上的配电室,合淳进入男生院子里,快速帮俊成把衣服晾好。
无限感激。俊成沉默着……
俊成打算过一段轻松的日子,左手无法写字,笔记做不了,模拟考试只能做选择题。关于吃饭,俊成开始学会用左手。
合淳复印了自己的笔记给俊成,偷偷的。
第三天,向伟全知道了儿子手腕受伤,是班主任电话通知的。人在外地,着急、伤心,想想俊成已经是逝去妻子白丽华唯一的希望,俊成是白丽华唯一的延续,他此时宁可俊成一事无成,也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一点点伤。
葛向兰12点前驱车赶到俊成的学校门口,俊成事先不知道,下课开机后接到电话。葛向兰一脸憔悴,此时又多了一些怜爱。
“葛阿姨,医生说了不严重,已经复位,过些日子就好。”
“没有敷药哪会好呢,这医生也太不认真了。”
葛向兰已经在临近学校的餐馆订好位置,转过街角就到。她牵着俊成的左手,俨然一对母子,校门口蜂拥的人流,谁也不怀疑她是否是俊成的母亲。
从俊成嘴里知道他班主任的号码,葛向兰亲自跟班主任给俊成请了下午的假,要带俊成去看中医。
俊成还是衬衫、皮鞋,皮鞋好擦,衬衫易脏,身上这件白色衬衫,身体出汗多,领子已经呈现一道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