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胜听中年妇女说,是做夜市的。顿时兴奋起来,那神情像是找到一个心爱地玩具。他跟姓袁的妇女套近乎说:“袁姨,你们这是到哪里进货?听说摆摊也挺赚钱的!”
那中年妇女听安胜叫袁姨,立即感到了久违的尊敬,霎时觉得跟安胜亲近多了。她边介绍边诉苦到:“能到哪里进货,广市太远,去一趟,时间不说,路费也不得了。只能到楚阳进,楚阳比广市贵多了,都翻了一番。可是我们本小,跑一趟广市也化不来。楚阳市作生意的好恶呀,搞得我们几乎没得什么利润!但楚阳近,一天一晚就可以把货搞定,不耽误摆摊!”
安胜接到:“你们可以去广市,本小可以联合起来派代表去,路费平摊,也可以轮流去。”
另外一个睡在袁姨上铺的男子,坐起来说:“这也是个办法”
袁姨立刻反驳他说:“你这么一点货款,还不够路费!只能想想而已。”
“唉!没办法!要是认得人就好,那边发货,这边接!可惜没人啦!”那男子长叹一口气,又躺下了!
袁清不甘心地说:“上次老王不是去了一次吗?下次,我跟他一起去!”
袁姨骂到:“人家要肯带你才行!那去一趟哪是那么容易啊?”
袁姨又对安胜讲到:“老王喝了酒说,他五天才吃十个馒头,去的是坐的客车,回来时钱全都打了货。没钱他想混进站,可是他的一担衣服太显眼,怎么哀求人家都不让他进站。没办法,他晚上趁着夜色扛着包爬进火车站,躲过几个巡逻的,爬到一节空货车斗里睡觉,没想到半夜车开了,他早上醒来,自己也不知道车到了哪里,还好正好过桑江。要不,他自己说他卧轨的心都有了!袁清,你就好高骛远吧!”
袁清被骂趴下,他趴在床上自言自语地琢磨到:“苦,我倒不怕!就是不知道路数!”
安胜笑了笑又问到:“楚阳,你们在哪里打货?”
袁姨惊讶道:“你也想摆摊?”
安胜笑到:“听说摆摊挺赚钱的,说不到什么时候就去摆摆玩。不过像我这种性格不把自己卖了,就算不错了。”
听安胜自嘲的话。房间里的人都哄地笑起来。
安胜听大家哄笑,就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别笑,说不定我真去摆了。”
袁姨叹口气劝安胜:“你以为摆摊是好玩的事呀,你不知道有多辛苦呀。又有风险。换我,我还是愿意坐办公室按部就班拿工资上班,又轻松又有面子。”
安胜听到袁姨这么说,怕她不肯说真话,就又笑着自圆己说地解释到:“说得玩的!我不一定有时间,只是觉得新奇,想了解一下,最好能尝试一下。年轻嘛!总喜欢玩点没玩过的。又不像您,靠这个拿工资。”
袁姨这才笑起来,细细地介绍说:“这倒是一句正劲话!我告诉你:下船出了码头左转,红绿灯右转过马路,走个十来分钟,见到一个批发市场,我在一个姓袁的本家那打货,一般T恤衫批发要二十一、二块钱。桑江最低卖三十多一点。”袁姨又叹口气,“这边的货差一点,他们在广市那边打的货要好一点,要卖到五六十,进货只要十来块钱!”
安胜又问:“袁姨,你们那个摊位是租的?”
袁姨亲切地说:“摊位是区夜市办管的。所有费用加起来每月60块钱,一次**清,统一由夜市办收取。你要真想玩,就搭在我一起,只要你进的货跟我的不冲突,我也不收你的钱,如果你没卖完,我还可以帮着卖。”
安胜忙说:“谢谢,不管我做不做,袁姨,还是要谢谢你!”
安胜对头床铺的一直睡觉的男子,突然长叹口气:“小孩子家,不知道世事艰难,一个脑筋只想怎么玩,这是玩钱玩命呐!”
袁清跳下床,用嘴朝安胜对头男子噜了一下,小声地跟安胜介绍说:“老许是个能人,他原来是在他们电瓷厂里做办公室副主任的。可是他妈和岳父在五六月份时先后查出得了癌!他家里没办法,才出来摆摊,靠工资只能眼睁睁等死!他们厂其实效益还挺好的!”
老许叹了口气感慨到:“人啊!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逼得有点喘不气来。他妈的,那个死医生,化疗还要到他家里去买白蛋白。贵的死人!医院还没有!什么道理?!现在国家机关都给这些人搞死了!”
老许哀苦愁怨的语言把大家聊天的心情都搞没了。安胜也打听清楚了夜市的行情,也没再挑话头!只是跟袁清有一句没一句地乱聊!
晚上安胜躺在上铺,反省一天的事。上辈子,安胜过于内向。似乎跟吴校长去了隔壁或到船尾看风景了,没有和这几个夜市作生意的人说上话。上辈子倒底做了什么,安胜也不记得了。即使是跟袁姨他们聊了天,也很被动的,没有目的性。不像这次,安胜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学会打货租铺摆摊。
七月十四日早上九点多,船到楚阳。安胜跟袁姨互相打了招呼,各自随着自己的队伍下船。昨天吴校长他们商量好了,下船后,大部队先找地方吃早餐,然后慢慢往火车站走。而汪海跟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