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雨被红丝巾蒙着眼睛,从换衣梳妆的帐篷里走出来,孟天天扶着她的手。。
她穿着一字肩的婚纱,上臂被白纱裹缚着,在清晨的空气里明明不该觉得寒冷,身体却还是禁不住颤抖。
还有什么能比这一刻更幸福的呢?她就要成为元驹的新娘了!
鞋跟总是陷在沙子地里,眼睛又被蒙着,她走得踉踉跄跄。
这其实是之前策划好的,为了给新人一个惊喜,新郎新娘都是蒙着眼睛由他人领到一起,背对背站好,随后再摘下丝巾同时转身。
元驹会喜欢她的样子吗?今天的他,又是什么模样呢?汪清雨的心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
从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里,她忽的听到了就坐的宾客们发出的惊叹和议论声。
他们的惊叹是对元驹,还是对她?……又或许是他们两个?汪清雨的嘴唇抿起一个甜甜的弧度,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得过于欣喜若狂。
她依旧跟随着孟天天的指引走着,可人们嗡嗡的议论声一直没有平息,连她的伴娘都显得迟疑起来……
怎么?难道元驹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吗?她搞不明白……
终于,她被引导就位,停了下来,并转过身。微微向后退一小步,她的后背挨到了男生的,随后,两个人的手摸索到一起,牵了起来。
他的手好温暖……而且那么用力地握着她,好像生怕她会逃走。
我们说好的,一辈子都不分开了啊。她在心底说道。所以不要担心。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再没有人窃窃私语了,格外默契地,所有人都大声地喊着:“三——!二——!一——!”
下一秒,遮挡在眼前的丝巾突然被扯掉了,在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中,汪清雨盈满笑意和身后的人同时转身——
不。。
这不是真的。
她的笑容一瞬间凝固。
眼前的人对着她微笑,看着她的笑容褪去,神色惊惶,看着她无措地偷瞄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双眼瞬间蒙上了水汽,最后他看着她重新凝视着他的眼睛,眉头紧锁,泪眼婆娑,但微笑重新回到她的嘴角,并且越来越鲜明……
“柏里,好看的小说:!!!”
汪清雨猛地扑向他,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有人在大笑,有人在鼓掌,口哨声一定是黑泽的……
“你过来、竟、竟然都不告诉我一声……”她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想毫无顾忌地大哭一场。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她怎么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柏里一边拥着她,抚着她装饰着白纱的头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为她擦眼泪。
汪清雨接过手帕按住眼睛,心里温暖得一塌糊涂,但仍旧说不出话来。
这是柏里……真的是柏里……她抬头打量着他的五官,依旧是小麦色的皮肤,深陷于眉骨之下的眼睛,只是脸部的轮廓比数年前更加刚毅,少了少年的青涩,多了一份沉稳成熟。
“阿雨,这是柏里给你的惊喜。”侑微笑着解释道:“你可不要哭得太厉害,否则新郎一定饶不了我们。”
汪清雨收住眼泪,笑着点头,和柏里长久地拥抱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柏里太过分了,居然只告诉侑一个人,连我们都蒙在鼓里呢!!”安骏抱怨道,白佩寻他们马上齐声应和。
柏里只是略含歉疚地微笑。
但汪清雨忽然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从柏里怀里挣出来,抓着他的双肩:“柏里,你怎么不说话?”
柏里一愣,张了张嘴,可还是一声不吭。
“说啊!你快说些什么啊!”汪清雨催促道。
柏里蹙起眉头,别开目光。
汪清雨的心里瞬间坍塌了什么?顿时萎靡下去:“你的伤……你的喉咙……”
“阿雨!”侑忍不住插话道:“其实当初柏里的伤口……”
可柏里用眼神制止了他。
带着几分急切,柏里的嘴唇凑到汪清雨耳边:“别、难、过……”
这确实是柏里的声音没错,可是沙哑吃力,好像刀子刮擦石子发出的声响。
“傻、丫头,我、这、不是……能、说话、吗?”他安慰性地笑着:“只是、我不想、让、别、人、听到……只有、你……我知道、你、不会、笑话我……”
听到他开这种玩笑,只会让汪清雨哭得更厉害而已。
她最清楚不过了,柏里是这么骄傲的人。声带受伤之后音色再也无法恢复,在外人面前,他一定连一个字都不肯说。他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你再、哭……我、就、生气、了!”他刻意板起脸,可随后又放柔了语气:“你、知道、吗?你、今、天……真的、好、漂亮……我、好、嫉妒、元驹……”
汪清雨止不住地抽噎:“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情结婚了……”
柏里的话其他人并没有听到,可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