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好的朋友此生不再与她相见,她所深爱的人彻底将她遗忘,这一切全部拜她的未婚夫所赐。她甚至不敢肯定当初汪家一败涂地跟他有没有关系。
窗外的雪寂静地坠落,汪清雨不由得移步上前,手扶到冰冷的窗沿上。
她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无尽的痛苦缠身,以及毫无指望的未来。
……不,或许她还有一个选择……
从这里望下去,高度虽说不上极高,却也足够让人目眩。
只要打开窗子,然后纵身一跃,折磨她的一切就将告一段落。
据说崔维落的父亲就是坠楼而死的……他也是落在下面的那片空地上吗?只是他去世时并没有这么多的雪,可以把整个庭院妆点地更洁净些。……他也是崔维落野心的牺牲品吗?
此时房间里格外昏暗,只有壁炉里的火光闪动。如果她站上窗台,外面即便有人也不会看出什么。这样想着,汪清雨借助一旁的床,撑着大理石矮台试图往上爬,可惜长长的婚纱绊住了她的脚,害得她不禁掉回地毯上,还狠狠地磕到了肋骨,咬着嘴唇强忍着才没有叫出来。
雪白的裙裾如浪花般把她淹没在里面。
随便将裙摆的一角塞到牙齿中间,躺在地上,汪清雨咬牙切齿却无声无息地痛哭出来。
良久,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喘息和抽泣的声音。
最后她爬起来,把婚纱胡乱脱下堆到床上,换上之前的衣服。
等待新年的到来吧。她对自己说。然后许个愿,最后一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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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天际亮起一团团烟火,之后礼花炸开的隆隆声才姗姗到来。
元驹,此时你又在何处呢?
她十指交握,抵到下巴下,用力闭上双眼。
让元驹带我走……让他带我走……
壁炉里噼啪一声爆裂,吓得她肩膀抖动,睁开了双眼。
不,没有人会带她走。她木然地提醒着自己。她要么明天走进礼堂挽住崔维落的手,要么现在就跳下去。这就是她的命!!
身后从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迅速回头,神经绷紧。
是崔维落吗?他怎么还没睡?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他又来找自己做什么?
拉紧衬衣的领口,汪清雨贴着墙壁坐到地毯上,把头埋进膝盖里——这样一来,崔维落在闯进来的时候,至少可以晚一会儿发现她。
脚步声在靠近门边的时候,明显放轻了很多,几乎听不到了,好看的小说:。
汪清雨瞬间一身冷汗,一手扶到床沿,猛地抬起头来,手指几乎抓坏了婚纱——
来人并不是崔维落。这是他的家,他会光明正大地敲敲门,然后推门而入。他向来如此。
门把手蓦地转动起来,对方刻意压制着金属摩擦发出的声响。
汪清雨被迟钝的惊异笼罩,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门骤然打开。
在一股冷空气和雪相混合的味道中,在昏黄的黑暗中,当那抹高大的身影如从天而降般出现在汪清雨眼前时,她狠狠掩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来。
“嘘……”逆光的剪影,隐约可以辨别出对方竖到薄唇上的食指:“汪清雨,我来带你走。”
……
女生几乎要笑出来了。
元驹来接她了,真的来带她离开了……可这怎么可能?……一定又是她的幻想,她的白日梦……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才眼前虚构出他的身形轮廓,但是这一切看上去如此逼真,甚至她还能幻想出他说话的声音……
幻想出来的元驹一袭黑衣,面容依旧,甚至连眉心皱出的川字比以往更甚。他竭力压抑着呼吸,将房门从后背关上,房间里顿时涌起一股清冷的空气。
汪清雨揉揉鼻尖,身上有些发冷。
怎么会这么真实?难道是她疯了吗?!
元驹的眼睛映出火光的闪动。他稳稳地站在那里,汪清雨却能感到他的惊惶一点也不亚于她,甚至完全不知所措。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壁炉里劈啪作响。元驹草草地环顾了一下房间,当看到床上的婚纱时脸色不易察觉地沉了下去,不再迟疑,他大步走上前来,并再次叫了汪清雨的名字。
女生连站起来的企图都没有,一动都不敢动,更别说扑上去拥抱他……她生怕动一动,这场梦就醒了。
“怎么?你不舒服?站不起来?”元驹的犹豫一扫而空,他绕过床边,蹲下身去搀汪清雨的胳膊,严俊的脸上透露出深深的心疼,但心疼之后却是阴沉的怒火,在他瞳孔的深处燃烧:“那个人……他对你做了些什么!”
汪清雨就像提线木偶一样顺从地站起身,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凛冽气息。
“为什么不说话?”
他这副样子,又让汪清雨回忆起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