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遗憾啊,我觉得这次的男主角明明应该是崔少爷来演嘛!”
“就是的!崔少爷是那喀索斯的不二人选嘛!为什么要别人来演?”
“不行哦……要是让崔少爷演这么悲情的人物,我是会跟着从头哭到尾的……”
“不知道这次的女主角是谁来演哦……”
“看看宣传单嘛!”
等来等去,观众才来了多半,礼堂尚未坐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在这昏暗的地方无事可做,汪清雨只好用手机当手电,也低头看起手中的那页纸来。
画面的颜色很浓重,是油画的质感。一个忧郁的女子倒在水仙花丛里,被暗蓝色的布料重重包裹着。蓝色真是忧伤的颜色。
那喀索斯与厄科。这几个不明所以的字格外和谐地印在女子身侧。背面是演职员表和道具等等。
话说流芳高校每年校园祭都有舞台剧压轴,全校的学生都会挤破头去看,但是汪清雨一次也没有看过。以往她都是趁着没有课的福利,和柏里他们去酒吧里胡闹去了。
没想到这个崔狐狸还是话剧社的社长。
汪清雨把手中的宣传单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似乎把全校的学生都塞进来了一般,最后整个礼堂拥挤不堪,甚至很多学生连座位都没有。在这哄乱的环境中,汪清雨感到格外不耐烦,她只想在看完这出莫名其妙的话剧之后,能见到完好无损的柏里。
好在演出一开始,全场便迅速安静下来了。
起初她根本无心看表演,而且每当钢琴声响起的时候,耳朵就会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心里反复盘算着弹奏者等会儿会否耍什么花招。可这话剧很长,音乐和演员的表演配合紧密,慢慢地就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故事的前半截因她的心不在焉被遗漏了,等她开始关注情节的时候,女主角厄科已经爱上了男主角那喀索斯,但那喀索斯却对她格外厌弃,大叫着“我宁愿马上死去,也不要和你相爱,!”。神为了惩罚孤高的那喀索斯,让他爱上了自己的倒影,于是他每天在湖水边流连,凝望着里面映出的自己。
为了表现湖水,舞台上平放了一面椭圆的大镜子,饰演那喀索斯的俊美男子,以虔诚到近乎卑微的姿势匍匐在“湖边”。幽蓝的雾气在他的身边涌动,钢琴如江海般奏出哀泣般的宏大乐章。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汪清雨,全都一瞬不瞬地将目光聚焦在舞台上,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痛苦万分,但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恋人”的那喀索斯,终于忍无可忍,举拳击碎湖面。霎时间,巨大的湖面四分五裂,同时碎裂的还有他的倒影。观众里竟有人爆发出了短暂的尖叫。
他扑向锐利如刀锋的玻璃当中,俯下头,用双唇亲吻粉碎的镜像,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目如炬,鲜血淌满了下巴。
即便知道那血不过是逼真的道具和舞台效果,这一幕还是震撼了所有人,也同样深深震撼了汪清雨。她呆坐在那里,仿佛已经被宇宙抛弃了,整个视网膜里只剩下悲惨的那喀索斯的双眼。
当最终《那喀索斯与厄科》落幕的时候,礼堂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很多女孩子在偷偷抹眼泪,有的是为了泪水干涸,化为石头的厄科,有的是为了最终落入水中,化为水仙花的那喀索斯。
之后演员上来依次谢幕的时候,汪清雨才渐渐从话剧的凝重气氛中缓过神来。
那么,这一切就都结束了吧?柏里呢?她开始环顾四周,猜测着柏里会出现的方位。
作为总策划,崔维落是最后上来谢幕的。在一堆身着夸张戏服的演员当中,他的敞怀白色休闲西装和牛仔裤显得格外扎眼。他的头发又被灯光打成了金棕色,皮肤白若羊脂玉。当他向台下招手微笑的时候,汪清雨只觉得鼓膜都被周围的尖叫声刺破了。
虚伪。披着羊皮的狼。这样的字幕在汪清雨的脑海里滚动播出。
她不耐地等着崔维落进行谢幕演说。
柏里……柏里在哪儿……
“另外,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麦克风将崔维落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播到每个角落。
汪清雨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仍在舞台到后场之间的通道里徘徊。
“那就是,”崔维落忽的伸出手去,对着观众席的正中央,“汪清雨,是我崔维落的未婚妻!”
伴随着上千人的惊叫,配合着崔维落的手势,聚光灯嘭得亮起,打在汪清雨的身上。措手不及间,她条件反射地用手臂挡了挡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两家交好,不久我就会娶她为妻。”男生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声音在礼堂上空回荡,“在此,我宣布对她的所有权。”
温柔中分明透着几分霸道,观众中尖叫和喝彩的声音更盛了。
在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汪清雨猛地站了起来。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将她笼罩其中的光圈隔绝了她的氧气。
她的头脑一片空白,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