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这个冬天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漫天飞舞的雪花,仅仅一下午的时间,就把世界妆点成了美丽的白色,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不过元驹已然觉不出这雪有什么美了,他只觉得冷,双脚被冻得隐隐作痛。
从放学时间开始,他已经在教学楼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饶是再有耐心的人,此时也禁不住不耐烦起来。
按理说汪清雨的班级早就下课很久了,学生们也走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不见她出来?
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纸袋,里面的衣服虽说被自己拿纸巾擦拭过,但还是能明显看出大块的污渍,。
中午汪清雨怪声怪气地说了个借口走掉之后,他起身想追上去问清楚,但孟天天说如果对方有要紧事的话,还是不要耽误她时间的好,况且之后再打电话询问也可以。
听从了孟天天的建议,两人吃完饭又收拾完东西之后,走到客厅时他才发现汪清雨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这个笨蛋!
他当时禁不住感到有些恼火。天气这么冷,她之前又一直有感冒的趋势,就算有事情赶时间,总不至于把衣服都忘记了吧!就算忘了,难道不能回来拿?
算算时间,汪清雨应早已到了学校,想到学校里室内气温还足够,元驹于是决定下午放学的时候再把衣服拿去还她。
不过当他拿起衣服,看到上面的泥渍时,心脏又沉了一沉。
这个笨蛋,这么大人了,走路还摔跤吗?还是说,又有人找她的麻烦?
后面一种猜想让他心脏又沉了几分。
所以现在他就勉强找了个避雪的地方,等待她出现。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元驹的眉头锁起来。按理说汪清雨放学的话,必定会从这个门出来,而现在门都要关了,她怎么连个影儿都没有?
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她出事了。
衣服上有污脏,中午反常地说“有急事”然后跑走,然后到了清楼的时间还是没有出来,现在打电话也是关机。她要么根本没有上课,要么就是还被困在楼里。
“喂喂喂,同学你干什么?这楼就要锁了,不能进去!”
“里面也许还有人。”元驹跟工作人员争执不下。
“你放心,不可能!”那人费力地锁着门,“我们都是一间教室一间教室检查过的,连桌子底下都看过了。晚上这楼不允许学生逗留!”
“真的?”
一再确定过之后,元驹只好心有不甘地离开,大步走进雪中。
心里格外不安稳,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抓挠似的。他冷静不下来。
万一汪清雨出事了呢?万一她跑着离开之后出了车祸呢?脑海里不断冒出来的“万一”让他急躁起来,却束手无策。
就这样拖着麻木的双腿,元驹气恼地出了校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短短一段距离,肩头就落了一层雪花。
出了校门也不知该往哪里走,元驹掏出手机,又一次拨通了对方的号码——果然,还是关机。
不过,等等……他不会是太过烦躁,所以出现幻听了吧?怎么听到了汪清雨的声音?
向着声音的来源一侧头,元驹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那正是汪清雨,没错。
但她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和那个柏里走在一起,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披着同一件黑色大衣。
他们两个走得东倒西歪,大声说话,肆无忌惮地大笑,几次都差点在雪地里滑倒,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其他书友正在看:。
元驹从没见过这样的汪清雨。她在他面前向来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她。
元驹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他匆忙赶上去几步。
汪清雨和柏里被阻挡住脚步,都有些迟钝而笨拙地停下来,这才正眼看到元驹。
汪清雨嘴边的笑意凝固了,化作一脸吃惊。她的双颊像抹了腮红一样,红扑扑的。
元驹蹙起眉头。他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一言不发地将纸袋塞到汪清雨手里,元驹转身,大步离开。
当晚汪清雨被司机接回家的时候,酒劲已经完全过去了。其实当她看到暮色之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像是从雪中凭空出现一般,停在她眼前时,酒就已经醒了。
她简直不敢想,这副样子被元驹看到之后,对方会对她产生什么样的看法。
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喜欢上自己……汪清雨的心情不可抑制地压抑起来。
不过糟糕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司机这么急着接她回去,是因为今晚崔维落要来汪宅做客。汪清雨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不断的拒绝,才让他用出直接登门拜访的杀手锏。
可惜她完全没有接待他的心情,而且叔父出差不在家,再没什么人可以约束她了。崔维落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