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往后缩了一米,差点滚到地上,汪清雨愕然地努力让自己的眼睛聚焦,五秒之后才认出来是元驹。
周公早已被她踹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她惊魂甫定,瞪着眼睛凑过去细细地看,没错,真的是元驹。因为睁眼的一瞬间距离实在太近,所以才认不出来。
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啊?!
汪清雨本想摇醒他,但手伸过去又缩了回来。
鬼使神差地,她拿捏着力道,小心翼翼地躺回去,枕着自己右臂。这样的话,两个人只隔着二十公分。刚才的话,两个人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这样想着,汪清雨便悄悄地又挪动了下身体,如此一来,便恢复刚醒来时的位置了。
元驹沉沉地睡着,这样的距离,柔和地垂在脸上的睫毛历历可数,缓慢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甚至皮肤能感受到他呼气时空气的拂动。
惶恐地瞪着双眼,她的后背微微发起抖来。
又是鬼使神差地,她伸出食指,点上元驹的鼻梁,顺着英挺的线条一直划下来。薄薄的皮肤下面,是骨骼的质感。
在元驹眼皮抖动的一瞬间,汪清雨吓得魂飞魄散。
在她退到安全距离以外之后,心跳的咚咚声在鼓膜上敲响,震得几乎头痛。然而对方并没有醒来。
慌忙看表,原来才六点半而已,真不知道这家伙这么早起床干什么,其他书友正在看:。虽说如此,汪清雨还是觉得叫醒他比较好。
仅仅被推了两下,元驹便悠悠睁开双眼。
然后他咕咚一声翻到了地上,脸上的惊恐跟汪清雨刚醒的时候一模一样。
第一次看到他露出比较明显的表情,汪清雨在觉得好笑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难道我是鬼吗”的不爽心情。
“抱歉……”元驹摇了摇昏沉的头,“一定是我不清醒的时候习惯性走过来了……怎么会犯老毛病……”
汪清雨一本正经:“真是的,下次注意点,吓得我不轻呢。”
刚刚还略带歉疚的男生利落地给了她一记眼刀。
一切都收拾得很匆忙,早饭也吃得很匆忙。在汪清雨的恳求下,元驹尽力找了条最小的牛仔裤和衬衣给她,因为她实在不想穿着昨晚的裙子上学,这让她感到滑稽且不自在。元驹的个子太高了,所以汪清雨将裤腿挽了两圈才可以穿,衬衣也是在腰里打了个结才不至于拖到大腿上。肥大宽松的款式倒像是刻意为之,很合汪清雨的心意。
就在她胡乱打理着自己的短发问元驹衣服怎么样时,对方似乎迟疑了好久,才跑题似的答道“你穿裙子也挺好看的”,让汪清雨感到泄气。不过自己穿裙子真的好看吗?又不禁有些难为情地得意起来。
最后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汪清雨忽然想起什么,“不用叫你弟弟起床吗?”
“让他自生自灭就好。就是防着那个事儿多的家伙问东问西才早起的……”
只要提到弟弟,元驹就会皱眉。但汪清雨还是忍不住好奇:“他也在附近上学吗?”
“跟我们是同一所。”
这个回答让汪清雨吃了一惊。
到班里的时候还没什么人,但她屁股还没坐热,柏里便背着单肩包推门进来了。
“你昨晚上哪儿去了?”柏里把书包放到座位上,看也没看她一眼。
换做以往,柏里一定会直接扑上来摇她的肩膀。看来因为昨天的事,他还在生气。
“嗯?”看她不吱声,柏里终于斜了她一眼,“早上我接到陆伯的留言,说你跟家里闹翻了,一整晚都没回去。”陆伯是汪府的老管家,可以说是看着这两个恶魔孩子长大的。
汪清雨仍旧没吱声。她到底有些责备柏里在生日当天丢下自己,而且之后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也没有接她电话……虽说明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
然而柏里霍地站起来,突然抬高了音量:“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的?!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如果柏里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的话,她就更不能提在元驹家过夜的事情了。这样想着,她含糊道:“我没带钱包和手机,所以去朋友家了。”
“哪个朋友?”
汪清雨刚张嘴便被打断,“不要撒谎!早上我一听到留言就给佩寻、安骏、黑泽、侑、谌海打了电话,都说完全没有你的消息。现在告诉我,是谁?”
汪清雨真不知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但就是不想与柏里那灼灼的目光对视,“哗,这下应该不会有人迟到了吧……”看来所有死党都因为柏里的电话,失掉了睡懒觉的机会。
“嘭!”柏里毫不理会她的玩笑,两手撑在她的桌子上,俯视着,“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