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罢,却见西北方向透出亮光,那边是天佑的居处,我放心不下,便对自己说,就去看一眼也好。
天佑的院内果然灯火通明,往常他倒是时常熬夜,但自从不在掌柜朝堂之后,这个时候他早该睡下了。我在院外犹豫片刻,终沒有敲门进去。
正待离去,门却被打开了。天佑身边的小厮四儿走了出來:“六爷请夫人进去!”
我脸色一变,转身便走,却听见天佑的声音从身后传來,“浅月这就要走吗?”
“这么冷的天,你出來做什么?”
“我若不出來,你不就要走了?……进屋说话吧!……好吗?”
天佑最后那句话声音说的有些悲戚,令我心里所有的防线瞬间全部崩溃。
“嗯!”我不别扭,顺从的点了点头。
天佑闻言,走了出來,拉起我的手,随即神色一变:“浅月你的手……
我一看,原來手上的伤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
“朵儿,玉儿,去取伤药和绷带來!”天佑吩咐道。
“我沒事,怎么这么晚还沒睡?”我问道,一进门,却首先看见案上是我白天穿过的衣服,当时因为缺了半副袖子,出门前我便给脱了。随便一甩,也不记得扔哪儿了。
天佑沒有回答,专心替我包扎伤口。
“浅月手上的伤已经好了,脸上也得上药才行!”此时的天佑,变成了一个相当柔情的丈夫。
“好!”我答道。
天佑修长的手指沾了药膏在我脸上轻轻地涂抹,我嗅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哎,这要是润肤霜该多好。
“浅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怎么了,居然会变成这样……对了,那件衣服,我已经让春桃给你缝补好了,你试试看!”
天佑抖开袍子,替我穿上,眼神和行动头有些小心翼翼,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袖子用同色的丝线刚刚好,根本看不出曾经被割开过。
我抱住天佑,低声说道:“天佑!好好休息!不过是件衣服而已,不代表什么,在世上,沒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
第二天,定王塔回报,昨日凯瑟琳与天佑在郊外马场去骑马,落单之后,被一伙贼人劫走,目前尚无消息。
相信于此同时,天佑也得知了我和天昊在锦绣楼的那场闹剧。对这些事,我们两个不约而同都选择闭口不提,装作什么都沒有发生过,好看的小说:。
时间一晃到了腊月二十九,皇上在武英殿设国宴款待西破魂的使者。十四爷借口天佑身体不好,并沒有让他进宫,只是单独点了我。我心中明白,多半是齐志远的意思,他知道阿里巴巴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齐志远心中大概也想给阿里巴巴创造个机会。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宫,却是头一次独自一人,动身前,天佑絮絮叨叨叮嘱我许多琐事。
我脸上和手上的伤,赶在过年之前倒也全好了。总算沒有在小皇帝和齐志远等人面前丢人现眼。
坐在身边的萧若诗,她早已今非昔比,现在是十四王妃。十四爷现在在台面上执政,自然沒有人敢出來说萧若诗的不是,更沒有提起她在青楼的过往。
国宴的食物仍然是说不出的难吃,尤其以这一顿为最,除了面食就是肥肉。不知道是因为太穷,拼命节省钱财,还是故意怠慢西破魂使节。加上菜的顺序有先有后,为了一起上桌,先做出的菜都用笼屉热着,鲜味全都失掉了,口感也很难保证。
歌舞表演水平倒是极高的,也因为是正规场合,演出尺度中规中矩。但阳春白雪不是谁都能欣赏得了的,我沒有那么高雅的爱好,舞者秀美的面孔和娇柔的身材也不是能让我喜爱的类型,故而有些恹恹。刚开始西破魂使节带來的舞蹈好歹还有些异域风情,轮到余国自己的舞蹈表演的时候,我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突然一阵恶寒让我头皮发麻,顺这这股恶意望去,斜对角西破魂的席上,阿里巴巴正若无其事地向旁边之人敬酒。
我亦不动声色夹了一筷子菜,经过这些日子跟着天佑身边,和皇帝十四爷、齐志远明争暗斗,脑中灵浅月的记忆以及手上掌握着定王塔,我对阿里巴巴已经沒有之前那般恐惧。
“西破魂使者内好像有人对灵夫人心怀恶意!”耳畔,萧若诗小声说道。
嗯?我心中一动,自从和十四爷闹掰了之后,我与萧若诗已经全无交集。为何她此时会特别提醒与我?
“灵夫人,看起來很沒有兴致,似乎更喜欢我们破魂的舞蹈呢!”突兀的声音响起,不需看,便知挑衅者是阿里巴巴。
“区区粗俗之人,不识雅趣,平素只爱看些不上台面的表演,倒让使节见笑了!”我淡淡说道。话音一落,在座大臣看向西破魂的眼中充满讥讽。
倒是齐太后接话打起圆场來:“这位使节倒是器宇轩昂,不知是何身份?”
阿里巴巴忙站起出列,行礼道:“不才破魂英王王子木糖醇。”
“原來是王子,难怪仪表不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