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居然异常思念天佑,想要看到他的心情也渐渐迫切起来。再看朝歌,便总觉得有些别扭,烦闷之下,出了门打算到外面吹风。
谁想朝歌也放下画笔跟着我走了出来,用同我一摸一样的姿势望向梨春园的远处。
“你怎么也跟了出来?不好好在里面画画?”对于朝歌的不认真工作的态度,我十分不满。可等我再仔细一看朝歌的脸色,发现他面色并不是很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哦……看来朝歌公子是心情不好了?”有些担心,我随口问道。
朝歌打了个哈哈:“没什么,只是忽然之间想到朝歌之前一个故人,前年嫁进一个富贵人家做了正室,可是头几日有人告诉我,那女子上吊自杀了。”
说道这里朝歌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愁容:“守身如玉如何,从良如何,苦等多年终于嫁人成为正室又如何?沾染过风尘的,终是和好人家的女子不同。”
我哈哈笑了起来,对他这种多愁善感颇为不以为然:“朝歌公子似乎不用烦恼这些事情吧?你一个名角,又是个武艺高强的男子,等着嫁给你的好姑娘多的是。”
说着说着,我又想起那个关于梨春园的传闻,忍不住八卦地问:“朝歌就从来没想过不在唱曲,安安生生地娶房媳妇好好过日子?”
“倒是有人给朝歌提过亲,只是都被我拒绝了。”朝歌微扬起头,轻轻吐了口气,“很不识抬举吧!”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戏子和青楼女子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入了这一行的人,大多是想有一天跳出这个火坑,安安分分地去过日子。”朝歌仰头望着蔚蓝地天空,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就算是从良了能如何?就像我这样的人吧,人家都把我们当做玩物,是当男人也可以,做女人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呀,我常笑那些一心想着从良的人傻,可他们又何尝不是在笑我自甘堕落呢?”朝歌微笑着说,却满脸的失意无奈。
“虽然浅月是第一次见朝歌公子,但是我并不那样认为。”大概是我的语气过于平静,朝歌稍有惊讶地看着我:“我认为朝歌公子这样的选择,应该是为了你艺术的梦想追求。也许能够登台唱曲子,便是你最大的梦想,也是你最开心的事情,。”
这番话一说完,朝歌认真而仔细的大量了我好一阵子。
“看来朝歌真的是错了,还要向夫人道歉才行。”良久,朝歌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之前有来听曲子的客人和朝歌说灵夫人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我当时还说夫人只是虚有其表,现在看来是朝歌错了。”他走到我身前,情深意切地对我抱了一拳,“朝歌这个人情怕是要一直欠下了。”
朝歌望着我,突然笑了:“夫人可要小心‘恩大反成仇’哦!”
我疑惑地看了朝歌一眼,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我还真不知道该做如何解释呢。
“恩重如山,无以为报,只好为敌。人哪!有时候心里痛恨的不是亏欠自己最多的人,反而是自己亏欠最多的人!”朝歌见我疑惑不解,也不等我发问,自动地解释起来。
这话初闻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若是仔细想想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这道理有些太过偏颇,很多人都不会认同的。虽说如此,我心中对朝歌的评价瞬间好了很多。
他不是个只会唱小曲,卖弄自己才艺的人。说不准还是个思想家呢。思考了一会儿,我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对于他这个说法的认同。可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地想到天佑呢?
事实上,这段时间没有见他,我总会时不时地想起他。之前有人曾经告诉我一个理论。如果你一个月不见一个人,但是对于他的思念越来越深,那你们之间一定是爱情;如果一个月后,你不会再想起他,那你们之间肯定不会是爱情。
假如这个理论是正确的,那么我对天佑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害怕,也没有自己感觉的那样可以防备。但每次见到天佑,我的心情又总是很奇怪,奇怪些什么却并不清楚。现在想来,说不定真有点像是朝歌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朝歌公子真是多虑了呢。你我之间想要到那种程度,没个十年八年不成的,再说实在你觉得欠了我太多,那我将来要是给你找个一门好亲事,你不推辞就是了。”我笑着说:“可惜浅月已经嫁人,要是没嫁人,你也可以以身相许的。”
“小爷我才没那么傻呢,才不会欠夫人的人情呢。”朝歌白了我一眼,“夫人刚刚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还是头一次有人对小爷我视而不见。”
“想六爷呢。”我很坦诚地回答,“我的回答意外吗?”
“如果你不想六爷,我才会意外呢。”朝歌说的坦然:“六爷那是什么样的人品,什么样的才貌,夫人对六爷痴迷也是正常的。”
“小孩子别瞎说,那里是痴迷。”被朝歌一语点破心事的我连忙反驳道:“我对于六爷的思念之情,只是出于夫妻之义,没那么多男欢女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