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听说有人抢了你的图,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我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好奇地询问。
昀端这个人脾气我太了解了,平日里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不像个有为青年的样子,可是认真做起事来却少有人能出其右,从这些年白梓轩在北疆做出的功绩来看,就知道他这个军师究竟发挥了多大作用。
师父他老人家生平最讨厌被打劫,敢从他手上抢东西,那基本上就是找死。可是如今看师父的样子,被人轻易抢了贵重物品,非但没有火冒三丈,反而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雪时,你这句话就不对了,为师哪里是被抢了呢?”昀端扭过头,正儿八经地教育我,“你情我不愿的才叫抢,为师此番可是恭恭敬敬地将图给奉上的,又怎么是被抢呢?”
“呃……”我有些跟不上师父他老人家的节奏,沉吟了半晌,终于悟出其中道理,我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凑上前去一些,“师父,你莫非,叛变了?”
走在我身畔的玄色袍子的青年听到这话身形一晃,但立马稳住,转过头,表情一派安闲:“为师这叫,弃暗投明。”
阳光洒在他面上,将他俊逸的面容勾画的更柔和。
我一直很好奇,当初白梓轩究竟承诺了师父什么,才让他这个彻底的自由主义者心甘情愿过上那种被奴役、被压迫、甚至要为他这个白姓王爷抛头颅洒热血的荒诞生活。我一直觉得,师父若是哪一天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想重回自由与随性,叛变白梓轩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谁都不能期待将一只猫永远留在身边。
只不过,我还是有些不解,我这个人自小便藏不住话,遂诚实表达了我的不解:“师父,您既然都叛……弃暗投明了,此时为何还要领我去白梓轩那里呢?难道师父不仅要叛……弃暗投明,还打算落井下石?”
师父他老人家对于我将他想的这般猥琐,有一些不满,只见他抽一抽嘴角,面色有一些阴郁,他说:“雪时啊,为师哪有那么高尚的情操,不过是去找我们的清河王,拿回为师应得的东西罢了。”
师父应得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我其实是有些好奇的。我静静跟在师父身后,突然想起白梓轩曾经告诉过我,师父他其实还有个妹子活在世上,我猜想,师父的那个妹子,怕是同这件事有什么牵连。
白梓轩在朔州的这个落脚处,原本是个练兵场,场内建筑不比江南建筑的婉约精巧,全是黑墙黑瓦,入眼皆肃穆,道路上大部分兵士都在整理物资,擦拭武器,为马披上战甲,我随在师父身后,走了没有多久,就进了一个围场——我散步时偶尔要经过这里,也曾偷瞄过几眼,常看到白梓轩在这里练兵。
一进去,就见到一帮身披铠甲的兵士将两个人围在中间,那些兵士的佩刀全部出鞘,闪着寒光,瞧他们表情,似乎随时要冲上前去,好看的小说:。注意到师父过来,立刻让出一条路来,我拉着师父的衣角,走到近前。
被围在中间的两个人,一个身着白衣,面目冷清,一双眸子寒澈无比,另一个身穿黑袍,表情慵懒,眼睛细长而精致,正将一卷图纸拿在手中把玩。
白衣青年唤作白梓轩,而黑衣男子,便是我那个爱开玩笑的夫君了——他仍顶着那张江湖游医的滑稽面具,似乎要将这个玩笑开到底。
扮江湖游医无甚打紧,可是闲着无聊抢人家的东西,就有一些不大地道——我不禁这般腹诽。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目光往这边一扫,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挑眉对白梓轩道:“王爷,方才不是问小民想要什么吗?小民要的东西,似乎已经来了。”
呃……你才是东西!我为他这一不妥当的措辞将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白梓轩冰冷的目光嗖地一下扫过来,立刻害我打了个寒颤。
刚想往后退,就被师父撑住了身子,师父伏下身去,在我耳边低低说了句:“雪时,别怪为师。”说着,竟然刷刷两下点了我的穴位,我立刻不能动也不能开口,成了个木头人。
我定定立在那里,瞪着眼睛,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父他方才说自己是来找白梓轩讨债的,可如今为何又要点我穴道?这,这着实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雪时,暂时委屈一下。”师父叹一口气,又这般道,“先看着再说。”
我欲哭无泪,心道师父呀,你不点我穴道,我也是要先看看的,您难道还怕我跟他们中的哪一个跑了吗?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一点也不懂我的心思。
而场上对峙的两个人似乎也没有打算理会我,只往这边瞅两眼,便继续他们方才的谈话。
“呵呵,什么嘛,先生想要的,原来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白梓轩眯了眼睛,“一边是关系天下大计的重要图纸,一边是个稍有些姿色的平凡女子,先生觉得,本王会吝惜后者吗?”白梓轩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我心里直骂他,同时也恨恨地想,他的这番关于女人的论调,我一点也不喜欢。果然男人的话悉数不可信,不论之前说过再多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