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拎上这只拖油瓶,随为夫回去……”良久,他的声音仿佛裹着水汽落入我耳中。
一听他这样说,我立刻变了脸色,迎着他的眸子,有些愤恨,想说些什么,却在下一刻听他轻笑:“如果我这样说的话,雪时肯定要恨我的吧。”
说着站起身子,绕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按入怀中。久违的温暖让我呼吸不上来,耳边响着他逐渐快起来的心跳,像是一路追逐的大雨,。
“雪时,作为娘子,你不觉得有时候太让为夫操心了吗。”
那日,我们在历城的一家客栈住下。为枢棉独自安排了房间,我与南云住一间房。少年对南云有本能的敌意,我努力忽略不理,心想这孩子也同当初的我一样,身上带着尖锐的刺,其实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吧。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经历了许多死亡和流离,内心深处应该很痛苦吧。
我还在想着枢棉的事,南云已经从背后勾上我的脖子。
“在想什么?”将头埋在我的发间,声音很低沉。
“在想枢棉……”我刚一开口,他就突然咬上我的耳朵,并低低命令:“谁也不许想。”
我不由得发笑:“他还是个孩子而已。”你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吧。
“就算对方是个女子,也不准你去想。”一边亲吻我的耳后,一边这样说,“跟我在一起时,就只能想我。”我被他细碎的吻弄得有些发痒,就作势要躲开他。
“南云,别闹了。”
却一把被他重新捞入怀中:“还没有惩罚你随便离家出走,你现在又想逃吗?你敢再逃一下试试?”语气里寒意开始堆聚,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其实从逃出云隐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有了被他找到的心理准备,按他的个性,大概不会轻易饶我吧。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在心里叫了声苦,慌忙换上温柔的语调:“我不逃了,再也不逃了,你快放开我。”
刚说完,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一边往床上走,一边对我说:“好好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补偿我。”
我的脸大概已红到了耳根。
陷在他的怀抱里,听着他短促的呼吸,我突然间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必须要离开他,那么,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原谅我吗?会一次次的原谅我,一次次为我的逃离索要代价吗?我果真是值得他那样做的女子吗?越想越心寒,不由得有些没有头脑地问他:
“南云,我这么不听话,你会不会哪一天突然不喜欢我了,也不会再找我了?”
他将抱住我的手紧了紧,不给我们之间留任何空隙。
“是啊,你要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他答。
“那我就在你不要我之前先不理你……”我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说这话时带着重重的鼻音。
“不许任性。也不许哭。”他命令我。我便赌气不说话,良久才听到他叹息一般的声音。
“雪时,偶尔也信任一下我。”黑夜里,他温热的身体紧紧将我围筑起来,温厚的声音像穿透了梦境一般,虽有些虚无飘渺,却就在我的耳边,就像他在我身边一样,我知道。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孤苦无依的,所以才会互相寻找,我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你,那么你便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说着突然翻了个身,将我压在身下,黑色的双眸此时有些迷离,我的呼吸立刻变成急促的雨点,抓住床单的手指关节泛白。
他说完之后立刻俯下头吻我,像是迫不及待一样,霸道而疯狂,我简直没有呼吸的闲暇。
属于他的淡淡气息像轻柔的雾气一般将我整个包裹住,我开始不自觉地追随他的温度,像是要把它永远留在记忆里一样。
也许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是孤苦无依的,来到这世上,每个人都在互相寻找。我不知道自己出生是为了要遇见谁,可我知道,自从我遇到他之后,心中便再没有别的期许,除了他身上夹带的温度,那么他以外的尘世种种,便都只是虚浮的灯火,好看的小说:。
一整晚,他在我身上一点一点掠夺,并将我的心不停地送上云霄。我仿佛什么也记不清楚,可唯独记得最后,我好像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一声一声,仿佛要把一生的力气都用尽。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忍着浑身的酸痛,想要坐起来,他却重新将我捞回被窝,眼睛也不睁:“再睡一会儿。”
我无奈:“太阳都要照到屁股了,而且枢棉说不定醒了,我去看看他。”
“不许你去。”开始耍赖,“你要去小心我再做些什么。”说着睁开眼睛,在我眉间印下一吻。
“你怎么像个孩子。”我笑,“快起来,我帮你梳头。”
南云这个人,每次睡觉都会把一头长发睡得乱七八糟,他自己也懒,不愿意花费时间在头发上,所以总是很随意地在发尾处绑一下,毫无美感,当然仗着那堪称完美的脸,走在街上就算是一副邋遢的样子,同样能俘获一堆芳心。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将他安置在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