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口说着“嫁给我,你会很幸福的”这样的话,本人却脸也不红心也不跳的帝君大人,我却有些羞涩,一时竟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于他,他这个人大概做帝君时高高在上惯了,所以无论说什么,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然的神气,容不得旁人有半点异议。
不过仔细想想,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里,我好像总是甚少有机会平心静气。这个人虽然不似寻常的花花公子那样“油腔滑调”,可在我看来,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其火候却也分毫不差。
再加上一副倾城色,若是一般的女子,大概早被俘获了芳心吧。
这个念头生出来之后,我兀自愣了一愣,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按道理讲,我与他是男未婚,女也未嫁,年龄相差不大(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而他又恰巧是我自小的婚约者,也得到我父母的应允了,且品貌端正,无不良嗜好(爱欺负我算不算),即使女方想悔婚,大概也摆不出悔婚的理由吧。这样一想,倒是我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大概是看我突然陷入自我意识中,帝君大人的手兜头便砸了下来,我被砸得吃痛,慌忙去护住头顶,却看到他正低头看着我,面上虽无表情,可眼睛里却带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是在想怎么对为夫表白吗?若是的话,倒不必了。为夫知道你爱我已经爱得不可自拔……”
“……才怪。”我恨恨在他话尾补了这么一句,随后又道,“帝君不要动不动就砸我的头,万一自此便长不高了要怎么办?”
对方却对这话嗤之以鼻:“长高?现在这个小不点的个头足够了,为夫喜欢女子娇小些。”
说完又不容分说地揉了揉我的头,把我的头发弄得一团糟,随后眉毛一挑,说出来的话更加不堪入耳:“再说,你这个年纪,本就不会再长了。”
那口气嘲笑的意味很浓,心间不禁更添了恼意,为了证明我慕容雪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便赌气地把头转向一边,鼓着腮做恼怒状:“帝君大人,雪时才刚过了17岁生辰,当然还有长个儿的机会。”
他说:“怎么那么孩子气呢……”
语气里夹了些微的无奈。本以为他至少可以道个歉,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没有料到他竟只是轻轻叹口气,又补道:“不过,17岁刚好是女子适婚的年纪……怎么,雪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过门了?”
这句话说得轻佻,我不喜欢,胸中立刻积了一些怨气,觉得跟他说话简直是鸡同鸭讲,刚想说什么,他却先一步将我抱在怀中,力气却很轻。我皱眉要挣开他,却因为听到接下来的一句话而僵直了身体,推搡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总算有些少年人的性子了。”
说着又抚了抚我的头发,语调清淡:“叫外人看来稳重一些固然好,可总压抑着性子,未必是好事,。”
那个时刻,我的心中莫名其妙因为他这句话而生了些暖意。
心里想,原来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吧,那些故作镇定,那些强作欢颜,那些露在表面的假装的成熟,他都是知道的,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惹怒我。
“所以以后在我面前,任性一些也没关系,想哭想笑也都随你,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屋外有不知名的鸟掠过,在镂空窗子上留下黑色的投影,我听到似乎近在耳边的飞鸟声,突然间,很想将此刻停留在怀中的温度留住。
在很久远的时间过后,当记忆变成一触即散的废墟,我闭上眼睛,仍旧能想起,在很久之前,我曾遇上一个人,也曾爱上一个人,他最后没有走,他一直都在。
“帝君,雪时曾以为这世上的男子都不大喜欢承诺,因为怕万一做不到,反倒会让自己的心上人更添伤心……帝君倒是说的随意。”我离开他的怀抱,感觉自己红了眼睛。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不愿承诺的男子。”说着,绕到一旁的几案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好奇地想,我们才刚来此不及一个时辰,这茶水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
不等我问,却突然看到门外树旁的小径上,一个黑色的人影越来越近,待我看清来者容貌时,那名身着桃红衣衫的女子已提着衣裙,缓步跨入了房间,见到一旁的帝君立刻揖了一揖,一抬眼,只觉得春色满颜。
“帝君既然回来了,怎不提前说一声,桃夕也好有些准备。”女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气定神闲喝着茶的青年,声音温柔如水。我只觉得她身姿很是端庄,人也生得如桃花一般秀丽。
“本君不说,你不是也知道了,不然这茉莉花茶,怎么备得这般贴心适时?”听说话的语气,似乎与这女子关系甚密。
“帝君又取笑桃夕了,好像桃夕对帝君的行踪了如指掌一般。”女子嗔道,“倒是帝君,在外面风流快活,全然不管桃夕的死活,还真是冷情。”
“几年不见,这张嘴还是那么厉害。”“啪”地一声将茶杯放到桌上,帝君抬了头,眼里竟装上了浓浓的笑意。
原本猜想她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