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虽答应我为我取回遗落在金玉堂的物件,我却挂念他身上的伤,不愿意他冒险,可是二人都甚为倔强,以至于第二日他出门前我们都没有达成协议。
“你留在这里。”语气里诸多不容置疑的成分。
“雪时绝对不能放任帝君这样胡来。”我横身挡在他面前,“既然是我的物件,自然我自己取回。何况,我对金玉堂也算熟悉,伪装成客人的模样混进去,一定有办法……”
“不可以。”他却打断我的话,这样道,“我不允许你再次踏入那个地方。”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男人啊。”
“这和你是男人有什么关……”
我还没有说完,对方已把手放到了我的头上,我因此住了口,下意识缩了缩脑袋,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他就那样按了按我的头,表情波澜不惊,这般道:“一个男人,如何愿意自己的女人到那样的地方去。”
“可是……”
“没有可是。”
“那,便唤炽魉回来,这样雪时才能安心……”我最后拉了他的衣角,一半妥协地说。
“怎么,雪时竟这么关心我的安危?”他倏地将我往他身边拉过去,我没有准备,便脚步不稳,一下子跌至他怀中,一抬头,便看到他那双半眯起来的眼,心中冷不防倒抽一口气,心内叹道:这妖孽果真是长了一张祸害人的脸……
看我痴痴地不答话,他只是缓缓扯起嘴角,仿佛是忘记了昨日之事一般,突然俯下身来,在我额上印下一吻,那个吻是那么浅,以至于我刚紧张地闭了眼,他已抬起头来,我慌乱地睁开眼睛,看到他带着我猜不透的笑意,幽幽地看我,不离开,也不再靠近,就在我心内喧嚣杂乱之时,他又缓缓俯下头来。
“南,南云……”我叫着他的名字。他却靠得更近,一双媚眼里满是雾气。
我的身体僵硬,没有办法自控,只得任他越靠越近。
就在他的睫毛根根可见,他的温热气息淡淡扑来,他的那双有着淡淡血色的唇靠我只余一指距离的时候,我忽然间晃神过来,退后一步,结束了那个没有来得及发生的吻。
“不可以……”我羞红脸喃喃道。他总能像这样,轻易地撩动我的心。
“哦?”他却不恼,只伸手拾起我的一绺发,眼光在它上面轻轻扫过。
“如果我料想的不错,雪时刚刚莫不是动了心?”说完之后不等我反驳便将嘴附到我耳边,道:“等我回来。”
说着,从怀中掏出那面他总是戴在身上的狐面,并将它扣到脸上,只留一个背影给我。
我自然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去,昨日炽魉的那番话使得我心里负罪感泛滥,何况,炎君身上,除了那些看得见的伤痕之外,大概,还有一些我不知晓的伤,否则,炽魉也不能那般抗拒我的存在。在这样一个的念头的驱使下,我在他走之后不久,终于选择追随他而去,当然,为了以防他早早发现我而适当隐去了气息。
“这样就算半路被发现,也于事无补只能将我带在身边了把……”我这般打算,其他书友正在看:。
没过多久,我便已走在了热闹的街市上——我前些时间的日常总被禁锢在金玉堂中,这样看京都风景,倒还是第一次。
这京都之地,留给我的印象,除了白家的奢靡浮躁之外,大概还有着某种莫名其妙传承下来的思乡之情——我的生母梨若原是京都游女,是个遭遇某京都贵公子的始乱终弃的可怜人,所幸得到父亲大人的帮扶,才平安生下我来,虽然是这样的身世,我的心中却没有悲悯,我在骨子里,仍然是慕容元靖的女儿,是慕容子栖的妹妹。只是,当我真的站在京都的土地上时,一种透过血液传承的东西告诉我,你,慕容雪时,是京都之女。
我的生父,就是在这一土地上,抛却了我和母亲17年。如果说我对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好奇,那肯定是逞强之言,可若问我是否愿意与他相见,却是万万不甘愿的。
无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都与慕容雪时无关。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那几日的京都,竟因为“慕容子栖”而引发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大骚乱。京都人士盛传,金玉堂有位名唤慕容子栖的女子,来此一年有余,却因为不言之症而从来不露锋芒,可是见过他的男子都再无法忘怀她的容颜。那位绝世而独立的温婉少女,有一双如四月艳阳的清亮眼眸,在一个流云遮蔽半边天空的早晨,突然与一身着月白华服、容貌堪比神灵的男子一同乘白色巨鸟御风而去,姿态竟款款若飞天之仙。
就在她离去之后,立刻有人倾尽万贯家财,发誓就算要将京都的土地翻个底朝天,也要寻找到她。而那个人,便是先日的四皇子,现下的锦王爷,其名唤作白墨锦——那个金玉堂中试图猥亵于我的蛮横男人。
他调集原本应该守在宫中的半数兵马,搜遍所有民宅客栈,却只为寻一个女人——帝王家的荒唐我早见识过,却不料竟真的有这般不分轻重之人。我只知新王侧重此人,却不料竟然连这样的荒唐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