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华妃装腔作势的姿态,却也有些怜她,本来就生在尊贵的家庭里,又嫁入帝王之家,可是却不受宠,难免会性格扭曲。毕竟是女子,就算拥有全世界都羡慕的出身和全天下女人都艳羡的夫家,若是到最后,那个自己在乎的人却把自己轻看了,也是可怜寂寞的。
“若是将来我继承大统,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休妻。”他说得认真,那语气里满满全是恨意,我不禁心里好奇,这华妃究竟怎么招惹到自己的丈夫了,难道是因为那个叫做伊沫的女人?
“慕容雪时,你难道忘记了吗,你自己差点就死在那个女人手上。”他的手把我的下巴捏住,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已经因为她失去过一个女人了,我不能再为她失去你。”
“可是那日我本就是装死……我自小是在药草堆里长大的,生了一副铁打的肠胃……何况,我又不是你的谁……”我说着,想别过脑袋,可是他捏住我下巴的手力道很大,我只能无奈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表情越来越难看。
“慕容雪时,你总是能轻易惹怒我。”他又开始连名带姓的叫我,可是对我来说,他这样叫我,我反倒比较安心,我总有种感觉,我和他之间,只要维持着彼此的恨意就好了,这种互相憎恨一旦失衡,便要有一方粉身碎骨,没得商量。
我张了张口想说话,可是他不给我机会,看着他的表情,我觉得自己好像整个身子都浸泡在腊月隆冬时节的水中,一直从皮肤冷到骨头里。
他捏紧我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想让我现在就对你做什么吗?如果那样便能让你承认你是我的谁,我倒是很乐意,只是怕你会痛不欲生。”
他说完,一甩衣袖,离开了书房,我愣愣看着从我手中不慎掉落地上的那本物语书,刚好翻到这么一页:
“那满是污浊的躯体早在怜苦的时节沉没了,如今这单薄的魂灵仿若河竹似的,漂流着世无前例的浮名。多年之后,在清灯莲座之下,某个孤寂而苍老的女人,恍然悟出了某一个遗落世间千年万年的名词,只可惜以这残破的余生,已再没有什么机缘,能将那个词说出口。”
我正想把那本书捡到手上,接着那段话看下去,窗外的风却突然将关紧的窗子推开,书页便“哗哗哗”地掀了起来,我翻来覆去地找,却再也找不到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