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回去真的可以吗?”他扭过头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娘子。”
我在那时认真的恨起了他来。他早猜透了我对简兮的心意,却故意说出那样的话,可他周身缠绕着杀气,我担心他会把简兮卷入纷争,便对他的背影说:“我们回去吧……”
我不敢看简兮的脸,只轻轻央求了他。
“东阳?”简兮的眸子里凝聚起寒气,“我确实认识一只名叫东阳的妖狐,可他在几年前,早已灰飞烟灭了。”
“呵呵,我家娘子留恋这个名字的主人,又将这个名字赐予了我,难道不行吗?”
“……是这样吗?”简兮问道,他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眼光越过他,落到我身上,我无法忍受他突然冷落下来的询问的目光,只咬了嘴唇,点了点头。
“雪时。”简兮再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看到他眼里堆聚起来的沉寂之光,“他真的便是那个你自小许婚的人吗?”
不是这样的——看到那样的眼光,我突然很想大声告诉他,但是却说不出口。可我到底是想否认什么呢,是想要否认我其实很在意他这件事,还是否认我和挡在我前面的这个人其实是有婚约这件事呢。那妖孽冷眼看着我的窘迫,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
“……是这样啊。”简兮突然松了口气,紧张的表情也慢慢恢复了常态,他竟露出微笑来,“既然是这样,我就知道你这几日不在家的缘由了。我原本来找晴明有事,既然他又去远游,我就不久留了。”
他说着便转过身去,并捎带着对那妖孽点头示了示意,我呆呆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稍稍瘦削的身影渐渐远离我的视线,我才意识到那个自称“东阳”的人还在我身边。怒意再一次涌上心头,可是却不知如何发泄,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一味地沉默。
他在我身后突然围上我的脖子,将下巴抵在我头顶。那个怀抱带着暖意,却温暖不了我的心。
“不要碰我。”我咬着牙。
“娘子,你信刚刚那个人的话吗?”他仍带着笑意问我,并不理会我对他的抗拒,我不知其意,便摇了摇头。
“他哪里是来找那个叫晴明的人,他分明每日都来这里等,因为他知道,你最信任的人,便是晴明,有重要事情,也一定会来这里。”他说出这些话来。
“你窥探了他的思想吗?”我皱眉问道,对于他的话,我将信将疑。
“呵,我哪里用得着窥探人的思想,我了解这世上的一切,唯独我自己……当然,还有你。”
“绝对不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我皱着眉说。
“哈哈哈哈,你的想法倒和我想似呢,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呢。”他喃喃道,“这于我来说是件奇妙的事情……我啊,现在只有你呢……”
这仿佛梦呓一般的话,却使我突然间觉得非常悲伤——被那无名的感情的涡流载着的破旧的航船,仿佛搁浅在无人的海岸,有海鸟每日盘旋而过,却从不停留,。风从海上来,它越过破掉的纸帆,发出了悲鸣。
一直坚强的我,那个时候,却发现眼泪竟然在顺着眼角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怎,怎么了……”心里有个声音。
他突然拿他的大手蒙上我的眼睛,在我耳边低语道:“不要再接近那个叫做简兮的男人……”
对于那既像命令,又像劝告的话,我只是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虽然爱你,可是,你永远无法得到像他那样的人,最后只会受伤,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简兮身上看到了什么,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告诉我,那时的他还没有可能爱我,因此也绝无可能出于嫉妒,我突然想了解他,想看到他的心,可这个念头带着危险的成分,我压抑着。
在他为我围筑的黑暗中,我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在我还没有刻骨铭心地爱简兮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像他这样的人出现。
——那个人,大部分时间处在任性妄为之中,从来不觉得自己要为自身的行为负什么责,他在很久之前就徘徊于世,他也许来自虚无之界,也许会像那些游鱼一般行色匆匆,他们也许都带有见异思迁的特质,也许从不为什么停留。
那大概是很多年之中,我哭得最为痛彻心扉的一次,他不顾我的反抗,牵起了我的手,并命令道:“走,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不去。”我冷淡回道。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他的话里有不容拒绝的威压,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写满了绝对——他傲视一切。
“我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没有人可以命令我。”我的倔强突然涌了上来,那个妖孽让我内心堵了太多东西,对于他的命令,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呵,二小姐?你不看看自己还穿着男装。我说了,跟我走,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他说着,突然以巨大的力量将我抱起,我在接触到他身体的时候,轻微地颤抖。
“你!”我对他怒目而视,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