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忘记他,可就在这北汉皇宫,最不可思议的地方见到他。为了我,他放弃了东京优渥的生活,做一个卑微的北汉侍卫。然后,一点一点,让我们的人生轨迹靠近。
赵光义深吻了我的脖根:“还是那么聪明,什么事只消看一眼,便知道是如何。”
我不是聪明,只是因为是你,才会猜到。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来北汉皇宫,没有人会想到!
我红着脸埋进他的胸膛,他节奏缓慢的心跳处,是我心安的归处。
“今日当值,还得回去。”赵光义抽去我的发簪,盘起的青丝一点点的落下,我还是不愿从他怀里出来,呜咽了一声,好看的小说:。
从雪月山庄被接走一个月零六日,我在北汉皇宫表面上虽过得好。可我毕竟是他们的俘虏,随时会死。
我害怕,哪怕是一丝黑暗。如果没有地牢的经历,我不会如此惧怕黑暗。在这里,夜里我会早一个时辰掌灯,掌灯直到天明,才会将灯烛一一灭去。
即便这样,我也是睡不着,一睡着就仿佛来到了那个又黑又冷的地牢。我平日休息都是在午后稍稍小憩,用膳时一定用银针试毒。
我知道这些不过是鸵鸟思维,北汉皇帝要我死,我不会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这样提心吊胆的日日折磨了三十多日,我本该绝望,他却突然出现。
“你莫不是舍不得我走?”赵光义刚毅冰冷的凤眸中露出一丝喜色和一丝难得的温柔,酒窝浅浅陷着。
平日里的面子,自尊,要强,在见到赵光义的第一眼就被击的粉碎。我不的点点头,仰头望他,又拉住他的衣袖。与他相处,他性子有些静,话少,不过只言片语,却感觉很窝心,很快乐。
赵光义的粗糙的手掌在我的脸上轻轻扶了一下,转身就要走了。
“等等!我还有事问你。”我搜肠刮肚的找寻留他下来的法子,他果然顿住了。
我低声问他:“大宋开国之初可真藏有宝藏?刚来汉国之时,汉国皇帝曾逼问于我,我怕日后他们再行追问。”
“宝藏不过是捕风捉影子虚乌有之事。他们若真觊觎大宋财宝,大可去抢我皇兄藏金之处“封桩库。”他说着就离开了,走时果断至极,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挥刀斩落丝帛,切刀断下,没有丝毫的丝线相接。
按说他不顾一切危险来救我,是有情,可他走时却未有丝毫犹豫,果决理智的让人找不到半分情愫。
怔怔的坐在书桌前,宣纸上滴着两滴黑色的墨迹,墨迹已经随着宣纸晕染成一圈大的墨迹。
傻傻看着墨迹许久,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不是和谁慢慢变老,而是在深陷牢狱就困之时,忽然发现,你心爱的人为了救你假扮成狱卒,又从狱卒升为监狱长。
自从与赵光义相见后,我时常痴傻的坐在偏殿门前等着,可不知为何,这几日都见不着他。
我已习惯早晨洗漱完,就坐在窗前练字,我写了半个时辰,宫人才将早膳送来。不过是写寻产食物,面条饽饽一类,我随意吃了些,又坐书案前写字。这几日内,皇上过我一次,问我都在做什么。我拿出练习的字帖给他瞧,连他都夸我是书法奇才,毛笔字大有进步。
谦虚的谢过,就告退了。
我才回偏殿,就见刘守节的随从在寝殿外来回走动,我上前询问他。他见我来脸上露出喜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上的字体端庄方正,一看就是刘守节写的隶书。犹豫了一下,接过那信。
开了殿门,才对刘守节的随从说:“你回去复命吧,这信我会看的。”
那随从行了礼,退下了。
我进殿先四下环顾了一周,里边空荡荡的,没有人,不由有些失落。
自从那日见过赵光义,我便寻了好些理由不让宫女在寝殿呆着,只让她们在殿外呆着,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朝露蒸发了一般,从此后永不再出现。
期望,一次次的落空,连心都变得空了。
~